已经又连射十几箭,射杀了十多名骑兵的李啸,敏锐地发现了战情变化。他厉声向一旁的上官云杰吼道:“立刻随我出击,绝不能让敌兵击垮辅兵!”
李啸刷地拔出锋利的倭刀,一马当先地呐喊着向枪盾战阵的左翼辅兵冲去,上官云杰连忙率领全部骑兵紧随其后向前冲击。
李啸选择的增援部位,是全阵中最薄弱的左翼。因为前队辅兵队长杨振在右侧,可能相对而言,能坚守的时间要长些。
叛军骑兵高速而至,左右两边猛冲过来的最前面的骑兵,将缺少防护的最前排辅兵冲得象碎纸片一般在空中飞舞!随后这些辅兵惨叫着摔落于地,鲜血与恼浆四迸,刹时而亡。
与此同时,李啸率骑兵队赶至左翼,双方随即混战在一处。
李啸手起刀落,左砍右劈,刀光闪过之处,便是一名敌兵惨叫着摔下马来。紧紧护卫着他的上官云杰亦是杀得性起,一杆骑兵枪上下翻飞,有如梨花飞舞,转瞬之间,便有不少敌兵倒在了他的枪下,杀人的效率,似乎比李啸还要高。
只是他手下那些骑兵就没有这样的武艺了,这些只受过一周多骑马训练的骑兵,虽在来登州的路上,上官云杰只要有空,就给他们安排骑马与格斗的训练,但毕竟为时太少,甫一交战,便有两名骑兵受伤倒地,复有一名骑兵被叛军刺中咽喉,眼见得不活了。
比起有李啸来援的左侧,右侧的情况更加危险,不断地有辅兵惨叫倒地,整个战阵阵脚不断后移,前队队长杨振近乎绝望地放声大吼:“兄弟们不要乱,守住!”
张行猛与雷傲的枪盾战阵,见此危急情况,也开始紧急变阵。除留了十多名受了伤的盾兵和二十多名受伤的枪兵依然摆在原位置,防止对方的中军将领亲自领队来攻外,余下的枪盾兵开始分成两部,分别向左右两侧掩杀而去,攻击叛军骑兵侧翼。
近百步远处,是叛军首领陈友德,他身材粗壮,浓眉高鼻,一张肥厚的嘴唇上有一撇粗硬的刚须,他骑着一匹高峻的大马,在几十名骑兵的护卫中间肃然不动,脸色却阴沉如铁。
看着分成两股的骑兵渐渐地陷入对方的围裹缠斗之中,陈友德尽管在马上依然静默伫立,但心里却痛如刀割。
从登州脱围而出后,陈友德的3000名皮岛军兵一路东行,绕过了龙山,正欲越过杨家店,从而向东穿过孙喬镇,最终进攻奇山所。却没想到在这个名叫豫家沟的小地方被刘泽清部属郑隆芳和姚文昌率约4000多军兵拦截阻击,好在自已临危不乱,迅速指挥部队投入战斗,破坏了敌人突然袭击的阴谋。
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中,陈友德那些久经战阵的皮岛老兵不多时便占了上风,眼见得就能击溃郑隆芳和姚文昌,谁知,却被这股不知何处而来的小部队猛烈地突然攻击,让自已的骑兵与火炮部队损失惨重。
陈友德重重一拳砸在自已的大腿上,脸上浮现一副极其恼恨之情状。
他突然开始后悔了,原本以为自已跨海而来,从皮岛投奔登州的孔有德,会有高官厚禄在等着自已,从而不要再象从前一样,在皮岛过艰苦的驻防生活。只是这几个月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孔有德耿仲明等人一败再败,最终龟缩于登州城一隅,苟延残喘。想象中的高官厚禄没有踪影,身败名裂军丧而死的命运倒是越来越清晰了。
他与孔有德等人一样,都不甘失败,这次突围出来,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重新攻占新的根据地,从而摆脱在登州被聚歼的命运,最终重整山河,卷土重来。
只是,梦想很丰满,而现实却很骨感。
现在陈友德手中,还有仅有的两个胜点,其一就是,自已的全部步兵能抓紧时间击溃郑隆芳姚文昌两部,从而回军击杀那只突然来袭小部队。而其二,便是自已的一股骑兵能立刻击败那股已是颓势明显的右侧辅兵,然后绕到左侧,将对方的那一小队骑兵及左侧辅兵彻底击溃。
时间分秒而过,渐渐的,陈友德的脸上开始露出一种期盼的欣喜,他看得到,步兵战阵挤压郑隆芳部和姚文昌部退后的速度越来越快,而攻击右侧辅兵的那股骑兵正将前面的辅兵越来越快地向后推动,对方的辅兵中甚至有人开始转身而逃!
“将军,我们要不要去冲击一把。”一旁的一名亲卫眼见得已方得势,按捺不住地问道。
心情已是激动万分的陈友德,,使劲地咽着唾沫保持表面的平静,他扬起手,正欲向下挥动下达进攻命令时,瞳仁却是猛地一缩,激动如火的好心情迅速地掉入了万丈冰渊!
他急速缩小的瞳仁中,映现出一支身穿鲜红盔甲的哨骑呼啸而至,正向自已攻击对方右侧辅兵的骑兵侧后猛冲而来!
他甚至还听到了那个冲在最前的哨骑队长一声模糊的呼喊。
“李兄弟,看好了,俺胡大能来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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