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画的是断水九刀的第五刀,醉清风。
他闭上了眼睛,凝神片刻,醉清风这一刀便在他的识海开始演绎。
他睁开了眼睛,提笔,落笔。
落于纸上的是那朦胧的月色。
有些灰白,有些飘渺,如梦如幻。
这是一处山巅,山并不高,也没有什么树,只是胡乱生长着一些野草。
山巅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一手提着一个灯笼,一手拧着一壶酒。
四下里荒无人烟,这山巅却亮着一盏灯笼,看起来有些诡异。
这人一直仰着头,看着那朦胧的月,不停的灌着酒。
有清风吹来,吹皱了朦胧的月光,吹散了飘荡的酒香,也吹乱了看似平静的心,于是,有些伤心。
烈酒入吼,想要忘忧,却又记起往昔。
那**,也有清风,也有美酒,也有你在身旁。
那**,以朦胧月光为被,以青青野草为**,他们**到天明,他以为可以地老天荒。
那**红烛燃尽,露水湿了衣裳,泪水留在了心上,他便把她捧在了手上。
于是,那画中又出现了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就站在朦胧的月光里,站在淡淡的清风里。
他豁然站起,那灯笼便掉落在地上,然后开始燃烧起来,那女子便越来越明亮。
酒罐豁然坠地,便碎了,便有浓烈的酒香飘起。
然后就醉了清风,一切,都变得不太真实。
那女子似乎也醉了,又有两行清泪落下,却缓缓转身,欲乘那清风而去。
一刀如匹练般而来,断了朦胧月光,断了迷醉清风,也断了那女子离去的路。
这却是梦境的虚无,那女子没有回头,渐渐变得透明,然后越来越明,然后消失无影踪。
又一刀自清风中起,这一刀饮净清风,便醉,便飘忽不定,便渐渐透明,越来越明,白了月光,亮了荒野,却豁然消失无影踪。
仿佛已随她去……。
西门映雪收笔,大汗淋漓。
夜寒蝉还沉浸在画中,他在找那一刀,那消失的一刀。
西门映雪没有理他,独自去洗了一把脸,心神有些疲惫。
虽然他已经是地阶中境,虽然他的灵气极其充沛,虽然他的神魂非常强大,但这些刀意还是远超他现在的境界。
他坐在桌子前,靠着凉亭的柱子,脸上却没有那刀的悲伤,反而带着笑意。
他已经从画中出来,自然不愿意再沉浸在那画意里。
夜寒蝉抬起头来问道:“那一刀,去哪里了?”
西门映雪笑道:“这一刀真妙,如果是圣阶使出来,就算你躲到石头缝里,这一刀也会跟着把你劈出来。”
夜寒蝉有些闹不明白,他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一刀会追踪目标?”
西门映雪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的境界远远不够,但刀意应该不错,差的是魂,哎,这九刀是有魂的,可惜,我还是画不出来。”
“你说说看,这位前辈为什么又想将她留下呢?”夜寒蝉皱着眉头问道。
“人非圣贤,谁无过错,这位前辈已经看破,自然想要再次挽留。哎,情之一字,实在害人不浅啊。”
夜寒蝉还是没有闹明白,“既然已经离开了,又何必再去挽留呢?关键是这位前辈并不是真的去挽留他,他只是在一路回忆而已,那是梦境,他所见的不是真实的人啊。”
西门映雪拍了拍夜寒蝉的肩膀说道:“真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的谈一场恋爱,而不是胡乱的找一群女子塞在后宫。否则,你永远都不明白什么叫刻骨铭心,什么叫儿女情长,什么叫英雄难过美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