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一天**的雨洗净了上京的天,也洗净了上京的地。
昨日那些街道上流淌的血,看似已经被洗去,但那青石缝里,墙角根下,凹凸的路面上,却依然残留着斑驳的黑。
这雨也没有洗掉上京百姓们埋在心里的担忧,他们战战兢兢地开始为一天的生计而忙碌,只是前些日子挂在嘴边的那两个预言说的少了一些,声音更低了一些。
赵无极在一碧如洗的蓝天下,背着朝阳的霞光来到了无聊院,西门映雪起的很早,他正在池塘边喂鱼,夜寒蝉坐在亭子里读着佛经。
“爷爷叫我来带去我家一趟。”赵无极看着西门映雪说道。
西门映雪一怔,他到上京已经个把月了,前些日子风平浪静太保大人没有叫自己去,如今满城风雨反倒叫自己去一趟。
他想了想,便和夜寒蝉说了一句如果芊芊有来就不必等他,便和赵无极出了王府,同乘一辆马车向太保府而去。
“有什么事情?”西门映雪问道。
赵无极摇了摇头,八字眉一挑说道:“我哪里知道,你我两家是世交,理应请你去坐坐。”
“为什么是现在?”
“对于我那爷爷来说,没有什么现在或者将来还是以前,他想叫你去坐坐便去坐坐好了,还分什么时间?”擺渡壹下 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西门映雪想了想,觉得此话有理。
作为南唐唯一的上将军,太保大人似乎真不用去考虑别人会不会有什么看法的问题。
上将军府和太师府还有太傅府同在三公巷子,三座府邸相距二三十丈远。
三公巷子在上京极为出名,因为三公而出名。
整个南唐,除了皇帝陛下,权力最大的就是三公了,他们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三个人,他们是社稷之重,是国之坚柱,是定国神针。
李太师免去左相之职,却没有免去太傅之衔,皇上也没有旨意令其搬出太师府。再说了,李太师是皇上的老丈人,这旨意怕是下不来的,所以李家依然住在太师府里。
三公巷子很宽阔,巷子口立着一个巨大的牌坊,牌坊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国之栋梁。
马车在牌坊前停下,赵无极和西门映雪下了马车,走入了三公巷子。
三公巷子一直就有个规矩: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就算皇上龙辇亲来,也得在这牌坊前下辇,以视对三公的尊重。
三公巷子有些幽静,这里并不禁止上京百姓的出入,只是没有人敢在这一段巷子里做生意。人们走在这里不知觉的便会把脚步放低一些,眼睛里的敬畏自然会多一些,说话的声音也会小一些。
走入三公巷子所见到的第一座府邸便是太师府。
太师府的大门关着,西门映雪站在太师府门前看了很久。
他看着那崭新的朱红大门,看着大门前立着的两尊崭新的白玉狮子,心里想着前些日子芊芊一怒挥剑,劈破了这朱红大门,劈碎了这两尊石狮子,是何等样的英武啊。
那时候他和芊芊尚未相见,仅仅是皇上发了一道旨意,这小妮子听说了他在鬼门关遇袭,便出了空岛,便来到了太师府,便挥了剑。
西门映雪不禁笑了起来,这老婆真好,顾家,顾自己的男人,不顾所有人的眼光,更不顾恶毒流言。
所有对西门映雪不利的,她皆敢出剑,皆敢直面,哪里像个十四五岁的忻娘,分明像一头母老虎嘛。
他自然不知道当日芊芊出空岛时就是和一头母老虎一模一样。
西门映雪缓步走上前去,站在了朱红大门的门口,门楣上太师府三个金色大字在阳光里便有一些刺眼。
他看了看那三个字,然后低头看了看两尊石狮子,又伸手出去摸了摸那白玉狮子的腿。
那白玉狮子很大,西门映雪站着只能摸到腿。
就在这时,那大门无声的开了,一个少年走了出来。
他是李天逸,他站在门口便一怔,却什么都没有说。
西门映雪转过头来看着李天逸,忽然莫名其妙的说道:“这府不错。”
他拍了拍石狮子的腿,没有再去看李天逸,便转身离开了太师府,和赵无极向三公巷子里面走去。
他们路过了太傅府,没有停留,继续行走,然后便到了上将军府。
“为什么不叫太保府呢?”西门映雪看着门楣上那四个大字问道。
“爷爷说,上将军府有四个字,他们只有三个字,我们比他们多一个字。”
西门映雪一愣,心里却想到这太保大人实在有些争强好胜啊,不愧是掌握南唐数百万将士的上将军啊!
上将军府门口没有立石狮子,却立着两个人,两个穿戴整齐手持长矛的士兵。
两个士兵站在将军府外的雨檐下,站的笔挺,不动如山。
西门映雪又楞了一下,却没好再问,他便随着赵无极走入了上将军府的大门。
大门里是一处庭院,庭院很大,却没有树也没有花更没有草。
庭院是用青石铺成,非常干净,就连石头缝里,院墙根下,都没有一根杂草。
庭院的两边是两排极大的武器架子,架子上放置着刀枪剑戟等等武器。
穿过庭院,走入两进廊坊,这才来到了内院。
内院里有一处池塘,没有荷,水面上飘着一些浮萍,隐约可见有几尾鱼正在浮萍下游荡。
池塘的旁边是一处亭子,亭子里坐着一个老人,老人手持一卷正在专心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