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后她发现并没有地震,而是人们在哆嗦。对,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面露惊惶,哆嗦不已。
男子阴险的笑了笑:“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吗?这不过是第一层传出来的。知道为什么会有第十九层吗?就是因为实在没有地方放你们了,到时就让你们把头十八层的罪都受上一遍,直接魂飞魄散,你就是想投胎转世都没机会!你……尤其罪大!”
鄢然听得直哆嗦:“我不要,我现在还能不能……”
男子露出不易察觉的一丝得意:“不是不可以。人孰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不过……”
他突然裂开嘴,露出如尖刀般锋利的獠牙,使得本还算英俊的脸顿时狰狞万分:“你若是再给我们添麻烦……”
“绝不!”
鄢然心想就是真的到了该死的时候也要吊着那口气不咽,绝对不咽!
男子满意的笑了笑,臂一伸,变戏法似的从十米远的人群中扯出一个人。
那是个穿着古装的极年轻的女人,一身素白纱裙,裙侧绣着一株倒置的淡色兰花,淡黄米珠点缀花蕊,很是别致。鄢然对古代的了解仅止于几部电视剧,一时也看不出这是什么朝代的服装,不过这个女人却着实漂亮。乌发如云,肤白如雪。最上镜的瓜子脸上眉若淡烟,眼若寒星,鼻秀且挺,樱唇似画。此刻的她泫然欲泣,仿若娇花带露。
她泪水盈盈的看了鄢然一眼,又立即垂下眼帘,珍珠般的泪镶嵌在厚密如扇的睫毛上翕微抖动,此种情态连身为女人的鄢然都情不自禁的被打动了。
如果身边都是这样的人形象设计师就要失业了,鄢然暗叹。职业习惯却让她以挑剔的目光继续审视这个女人,如果非要挑出什么毛病便是此女身形过于纤弱,却也使行动间却很有弱柳扶风之态,让人油然而生护花之心。她若是去《红楼》竞选……
鄢然打量着她,突然心念一动,看向人群……莫非古今是并存的?只不过彼此位于看不见的时空内?
“拿着!”白衣男子打断了她的思绪,掏出两个鸡蛋大小的扁牌子往她俩手中一塞:“这是重返阳间的号码牌,等到那边叫号的时候就及时赶过去,那边可只喊三次……否则……”
鄢然翘脚望去,只见灰蒙蒙中竖着一座高高的城门样的建筑。
“此间事不能对外人道也,否则……”
白衣男子一脸阴笑的走开后,鄢然便一边看热闹一边试图和这古装女子聊天,怎奈她一直伤心着她的伤心,对她的回答言简意赅。
“你叫什么?”
“程雪嫣。”
“哪人?”
“帝京。”
“多大了?”
“18。”
“怎么到这来了?”
程雪嫣不答了。
鄢然只恨自己一时大意竟问起了别人的**,而程雪嫣再次喷涌的眼泪险些把她淹死。
“呃,我们往那边走走,否则叫号时该听不到了。”
“这上面写的什么,我看不懂……”
程雪嫣轻挽宽松的袖口,露出纤滑如绢的手,有些弱不胜力的托着那牌子,弄得鄢然急忙接了过来。
“91。”
多简单,有什么看不懂的……对了,古人好像不认得阿拉伯数字哦……
她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自己的牌子。
16。
这牌子粗制滥造的,“1”简单得只是根竖线。
她摇摇头,将牌子交还给程雪嫣:“小心拿好,千万别……”
正说着,一个像被烟熏焦了的男人风火轮似的冲来,一下子将她俩撞翻在地,自己也跟着摔了个嘴啃泥。
鄢然大怒,一把揪住他,吼了句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会脱口而出的话:“你赶着投胎啊!”
“是,是,我要投胎……我要投胎……”
男人目光散乱,挣脱她,一路狂叫着向城门奔去。
鄢然就要追上去,却被程雪嫣叫住。
她早已端端的站好,裙摆一尘不染,好像刚刚受到的冲撞不过是阵过身轻风。
“鲁莽之人,何必与之费神?”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泉水清淙,很有镇静安神的功效。
鄢然抓过她递过来的牌子,嘴却仍不服输:“就放他一马好了。”
就在这时,城门那边毫无感**彩的播报道:“16号一次……16号二次……”
“啊,我走了,你多保重!”
鄢然来不及和程雪嫣多说什么,也如那个男人般风火轮似的奔了去。
城门处已是人山人海,都在费力的想往那相比下异常狭小的城门里冲。
几个现代警卫和古代侍卫模样的人正奋力拦挡,口里嚷嚷着:“没有号码牌,进去也没人领路……”
鄢然举着牌子高喊:“我有牌子,我有牌子,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无数只手急切而愤怒的抓向她的牌子,一个警卫拎笑似的将她揪出:“你着什么急,引路使正在换班。”
在门口等了半天,方见一个男人一边套衣服一边匆匆从同样灰蒙蒙的里面走出。
接过牌子看了一眼:“跟我来吧。”
鄢然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