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
脑中蓦地冒出这一句,然后感叹来到这个时空,自己也变得能随口诹两句诗了。却只是奇怪,故人多求好事成双,怎么这桥洞却只有十一个?
恰在此时,身边一个梳总角的小女孩也发出了此种疑问。
那个穿细布衣裳的年轻母亲温柔的摸了摸女儿的头:“等到十五,这湖中就有十二个月亮了……”
“可是一个月只有一个十五……”小女孩不满的嘟起了嘴。
“人世间哪有那么多可心可意的事?一年十二月,有十一个月能够如人意已是上天所赐了,另一个月的运气则要去耐心等待……”说到最后,竟似叹息。
想不到她一副平民打扮,说起话来倒挺有深意,程雪嫣不由对她多加留意起来。
“就像我们等着爹爹的回来吗?”小女孩眼睛一亮。
年轻母亲神色微黯,抱起女儿,转身对程雪嫣浅浅一笑。
她的年龄看似不大,可是眼周却铺着淡淡的纹路,这一笑下,那纹路好像风吹动了水面,轻轻摆动。
她微施一礼,人便施施然的离开了。若不是她的这身粗陋装扮,程雪嫣真要以为她是哪家的闺秀。
“姑娘不认得她了?”
碧彤凑上来和她一同目送那个背影。
程雪嫣不解的看着她。
“她曾是关雎馆的弟子,父亲是前御史张焘。”碧彤的声音多了几分伤感:“家里人本打算让她在关雎馆学上三年然后嫁个好人家,当时的太子少傅蒋琪已经遣人替儿子提亲了,可是她却恋着青梅竹马的邻居。那人是个秀才,自打中了秀才便屡试不第,家里也穷得就差揭不开锅了,张御史自然是不同意这门婚事。她却是个有主意的人,找了个机会和那秀才私奔了。这对家门可是奇耻大辱,为了掩盖这份耻辱,张御史又极爱这个女儿,对外就只说将女儿嫁与那秀才了。太傅自然不满,后来张御史过了半载便自动卸职了。两年后,二人从外归来,已是生了一女,却比以前更穷了。她曾是千金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可如今满手老茧,粗茶淡饭亦吃得香甜。张御史看不惯女儿受苦,就时常接济他们,可是那秀才学识虽浅心却异常清高,总觉得自己是得了妻子的绩,辱没了他的尊严,于是满腹牢骚,后来竟发展到对她拳脚相向。事后又后悔,立誓要赚大钱让她们母女享福。然后便走了,这一去就是三载,再无音信……”
程雪嫣也听得难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关雎馆的女孩子只有她嫁得不好,嬷嬷们经常拿这事出来讲是为了教育那些不安分的女孩子们。贫贱夫妻百事哀,当年老爷没有将姑娘许给凌公子应该也是顾忌这个……”碧彤忽然觉得此刻提起这事很是不妥,便闭了嘴。
程雪嫣却很有感触。岂止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两个人相对久了,当初再热烈的爱情火花也会渐渐熄灭在生活的静水中,就像她和凌肃……爱情若是能转变成亲情倒还算好事,就怕到最后,人去楼空,只余惘然。若是从未得到,也不知失去的苦,可是一旦得而复失,那种心痛的滋味纵用银河之水来冲刷也难以消逝。
碧彤引着她向湖边走去。
时间虽晚,湖边却照样热闹。已经放生完毕的女子们三三两两的流连在湖边,口中叽叽喳喳着自己放生的鱼儿游到了哪边,眼睛却羞涩的瞄着堤上的年轻后生。若是遇到哪个后生正看着她,脸便唰的一红,说笑声却是更欢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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