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彩凤烧好了热水从灶房里头出来,就听见外头传来几声急促的敲声,紧接着,就听见余奶奶在外头大声招呼:“彩凤、赵家嫂子,你们在不在家呀?”
这一条街上到了晚上都安静的很,也很少有人天黑了还上门串门的,赵彩凤一听这声音就觉得莫名紧张了几分,只急忙放下了手里的木盆,走到门口应门道:“余奶奶,您这是怎么了?有事儿吗?”
余奶奶见赵彩凤在家,一时也稍稍定了定神,只开口道:“你听听,这外头的声音,是不是翠芬家旺儿在哭啊?”
赵彩凤和翠芬家还隔开一个吕家,所以平常并不经常听到她家的动静,这时候被余奶奶一提醒,也凝神听了起来,只拧眉道:“好像是有孝子哭,你不说我还听不见呢,听着有点像远处的夜猫叫*春!”
余奶奶闻言,只忙开口道:“你随我去翠芬家看一眼吧,今儿晚上郭老四回来过,我瞧他走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翠芬还病着呢,这会儿孩子又再哭,别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赵彩凤听了这话,就越发好奇了起来,只问道:“我今儿下午和我娘去给翠芬送喜饼的时候,她还笑着说,郭老四最近常回来看她,这不是好事儿吗?怎么余奶奶你瞧着不大高兴的样子?”
“屁好事儿啊!翠芬这个傻丫头,死要面子活受罪罢了,郭老四给了她银子,让她回老家去,她不肯,只说自己病了,没力气回去,郭老四这才请了大夫来给她瞧病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呢!”
赵彩凤闻言,只恍然大悟道:“我就说了,狗改不了吃*屎,怎么可能郭老四一下子就开窍了呢?原来是为了这事儿,走,余奶奶,我跟你一起瞧瞧翠芬去。”
赵彩凤说完,只转身向宋明轩说了一声,跟着余奶奶一起去了翠芬家。
翠芬家是比赵家更小的两间房的小院,除了客堂以外,就只有一间正房。由此可见,当初翠芬和郭老四来京城的时候,定然是夫妻的身份,不然两个人也不会同居一室。不过古代的人思维很保守,向这样孤男寡女出门的,除了是夫妻之外,他们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
靠近了院门,里头孩子的哭声就越发明显了,赵彩凤只上前一边敲门一边道:“旺儿,快开门,余奶奶和彩凤小姨来看你娘来了。”
余奶奶焦急的在门外等了片刻,伸着脖子恨不得往里头看去,赵彩凤想起方才余奶奶说郭老四回来过,只伸手用力推了一把门,果然发现门并没有上锁。
赵彩凤只急忙推门进去,就闻到院子里有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道,炉子上的火已经熄灭了,药汁溢得满地都是。旺儿的哭声出房里头穿了出来。
余奶奶只急忙往里头走了几步,见地上又一个打翻了药碗,翠芬形同枯槁一样的躺在床上,已经没了神智。旺儿只跪在她跟前一个劲的哭着,嘴里含糊其辞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彩凤,你快进来,翠芬好像不行了……”余奶奶一见翠芬那架势,只一下子就没忍住,含泪开口道。
赵彩凤忙就跟着进去,只见翠芬脸色蜡黄的靠在炕上,嘴唇发黑,手上的青筋暴露,半点神智也没有。赵彩凤下午和杨氏过来的时候,就觉得翠芬气色不好,可那时候她还能说上几句话,虽然是没什么精神,好歹整个人是清醒的。但当时赵彩凤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只想起来。
她最近和宋明轩新婚燕尔的,一些精气神都被两人滚在了床榻上,脑子似乎都没以前灵活了。这时候赵彩凤又看了翠芬一眼,只急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镇定道:“余奶奶别急,人还没死呢!看样子像是中*毒了!”
赵彩凤说着,只在房里四处寻找了起来,见窗台上还放着两包药呢,只伸手拿了过来,拆开来看了一眼。可赵彩凤也不是学中药专业的,自然也分不清这些中药的药效,翻了两下只开口道:“余奶奶,您再这儿看着翠芬,我让我相公去找个大夫来!”
赵彩凤说完,只急忙就出门找大夫去了。好在这讨饭街巷口就有那么一家药铺,这个时辰坐堂的大夫正好没有走,所以没过多久,宋明轩便找了大夫回来。
那大夫摸着脉搏看了半天,只开口道:“这是中*毒的症状,不过瞧着应该是慢性毒*药,幸好发现的早,还能留下一条命来,不然的话,只怕你们要替她收尸了。”
宋明轩听了那大夫的话,也只吓了一跳,瞧见赵彩凤摊在桌上的药材,只伸出手在里头翻了片刻,拿出一样东西来,递给那大夫看了一眼道:“大夫,这个东西可是乌*头*碱?”
房间里头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昏暗,但那大夫也只接过去看了一眼,便确认道:“这就是乌*头*碱,这东西有剧*毒啊,怎么会在这药材里呢!”
赵彩凤听了这大夫的话,顿时心里头就已经明白了几分,那边余奶奶却是直肠子的人,只开口道:“这药材怎么可能有问题,这可是宝善堂……”
余奶奶的话还没说完,赵彩凤只急忙开口道:“宝善堂是京城的大药铺,断然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只怕是这药材被人动过手脚了吧?”
余奶奶辈赵彩凤这一提醒,顿时就反应了过来,只压低了声音,小声凑到赵彩凤的耳边道:“你……你是说,这药郭老四动过手脚?”
这时候大夫正在为翠芬放血清除毒*素,翠芬的脸色略略好了一些。那大夫并没有听到她们两人的嘀咕,只站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