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见杨氏问的直接,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忸怩,况且方才她的话多少也透露了一些玄机,这会儿再遮遮掩掩也不像话,所以干脆一股脑的将那天许如月临死前说的那一番话原原本本的全说给了杨氏听。杨氏听到一半的时候,心里已经微微有些心动,但终究没露在脸上。

说起来宋家虽然如今也是家徒四壁,可好歹宋明轩是赵家村的两大秀才之一,另一个秀才是熊大胆的儿子,如今他们家发达了,他都到京城里头念书去了,以后没准就能考上个举人也未可知。而第二个,便是宋家的宋明轩,宋明轩从小就喜欢读书,十二岁的时候考上了童生,后来家里头没银子,他辍学了两年,两年后又开始念书,结果又一下子考上了秀才,第二年虽然考举人落第了,但那时候宋明轩只有十五岁,要是能考上那就是天才了,所以今年秋天的这一次乡试,宋明轩是打定了主意要冲刺一把的,可偏偏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如今连给他买纸和墨的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许氏说完这些话,也稍稍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知道我们家二狗木讷了一些,你们家彩凤模样好,让她嫁过来是委屈了一些,可是我们家二狗也有我们家二狗的好处。”宋明轩小时候身子不好,所以陈阿婆给他取了个小名叫二狗,希望他能跟小猫蟹一样容易养活,所以虽然宋明轩有大名,但是大家伙还是喜欢喊他宋二狗。

“嫂子你说哪里的话,光你们不在乎彩凤身上这腌臜事情,我都已经感激不尽了,如今整个赵家村的人谁不想看彩凤的笑话,不是我说,我们家彩凤的人品相貌哪里就输给别人了?奈何还就是命苦了些,只是上回已经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次却不敢造次了,横竖也不敢在孝期里头做这样的事情,还是等她爹的孝期过了,咱再提这事如何?”

许氏听杨氏的意思是应了下来,心里稍稍放下心来,想想还有一年半赵彩凤也就出孝了,到时候若是宋明轩能高中举人,正好还可以堵着那群村民的嘴,到时候他们没准还说赵彩凤是个旺夫的呢!

“既这样,那这事儿咱两就算是这么商定了吧,彩凤脸皮子薄,你可以以后再慢慢同她说,上回如月提起的时候,她就闹了一个大红脸,况且她那事情也过去不久,只怕心里还有疙瘩,如今只盼着我们家二狗这一次秋试能高中,当上举人老爷,到时候再给你家彩凤下聘,看看还有谁敢说风凉话!”

许氏这一番话说的杨氏是心花怒发,心里头就有一种赵彩凤明儿就当上了举人夫人的错觉,只连眉梢都翘了起来。等她从宋家客堂里出来,瞧见宝哥儿还在地上的草席上爬来爬去的时候,才想起宋家还有一个拖油瓶呢!只是这赵家村人人都知道这宝哥儿不是宋明轩的儿子,所以她刚才被许氏说的一时高兴了,居然忘了宝哥儿的存在!这样想一想,赵彩凤能嫁给宋明轩是不假,可连带着她也要做着宝哥儿的后妈了!

杨氏稍稍找回了一些自我,慢悠悠的往家里走,又站在门口想了好一阵子,这才想明白过来。赵彩凤如今沾了这望门寡的名声,以后要想还嫁的好,可能性也不大,宋明轩虽然如今是个穷秀才还带着个拖油瓶,但万一他要是真的中了举人呢?那彩凤可就真的是正儿八经的举人夫人了,到时候彩凤当了举人夫人,也能呼奴唤婢了,多养一个孩子算什么?杨氏想到了这一点,顿时也觉得心里头又平顺了一些,便推门进去了。

这时候赵彩凤已经哄了赵武和赵彩蝶睡觉了,自己正打了热水坐在小凳子上泡脚。赵家太穷了,只有一个大木盆,一家人的脚都放在一起泡,这让一向有些洁癖的赵彩凤很是郁闷,所以她规定赵文是最后一个洗脚的,这样第二天一早,赵彩凤可以端着木盆到河边上再把木盆给洗干净。

杨氏进来,瞧见赵彩凤坐在那边,娇小秀气的脸上带着放松的神色,虽然她也隐约觉得闺女自从投水之后和以前略有些不同,但是看着闺女一天比一天的开朗,杨氏心里头也高兴。不过许氏说的没错,这事儿不能先让赵彩凤知道了,不然的话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要是怕起羞来,不肯再往宋家去倒是不好了。

赵彩凤正好也有事情要找杨氏,所以见杨氏进来,便开口道:“娘您坐。”

“彩凤是有什么话说吗?这一本正经的。”杨氏就着赵彩凤身边的小墩子坐了下来,伸手搂着赵彩凤的头,让她微微靠在自己的膝盖上。

赵彩凤对这个姿势其实是很反感的,但是杨氏素来喜欢这样,好像只有这么抱着,才能体现这种母女间的关爱,久而久之赵彩凤也倒习惯了。

“娘,我们家虽然穷,还不至于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这几日想了想,不如我们也做一些小生意什么的,再镇上卖卖,我瞧着姥爷和姥姥的面摊子生意就很好,一碗面十五文,一天下来少说也可以有一两银子的收入,扣除成本人工,一天纯收入也能有三百文,一个月就是九两银子的收入呢!”

杨氏以前没出嫁的时候,在面条店里头帮过几天忙,一天下来的收入确实和赵彩凤说的差不多,那时候老两口就凭这一家面条店,养活了三个孩子,当时在河桥镇上,还算是过的好的,一年下来有上百两银子的收入,鼠一些,一年还能存下个二三十两的银子呢。可她万万没想到,赵彩凤只今儿去了一回,坐一会儿,吃了一碗面,就已经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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