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杭,那些女人中偶尔会有人过来跟她搭话:“我当年跟你一样,也当过学生,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有知道苏杭家里情况的,说她母亲体弱,弟弟又多病,总有一天会拖累她。她们中有人说:“很多年前,我也是被家人拖累才入了这行。”
苏杭更加拼命打工,大学是她跳出这样环境的唯一且能够保持尊严的途径。钟声是她的动力,她不能让这样的自己呆在钟声身边,她要变优秀,要堂堂正正地站在钟声身边,跟他一起时,当别人投来目光,她要能仰首挺胸、底气十足:“我足以与他相配。”
如果说那时候苏杭心目中还有一丝希望,那父母的相继去世、钟家的阻挠则彻底把她最后的那点希望给碾碎抹净。她要赚钱养家,要花钱给俞奕治病,大学梦算是彻底破碎了,不过她当时还坚信爱情高于一切,能战胜一切。直到钟声带她私奔。
她算是真正尝到绝望是什么滋味。
变故、走投无路、身不由己。俞奕的病需要钱,钟家不停向她施压,后来她还怀了孕。那时钟家的态度是相当明确坚定的,钟声父亲绝对不同意苏杭进门,他们钟家没了钟声这个儿子,还有钟瑞,不缺继承人。
继续跟钟声一起会是什么结果?苏杭心里清楚得很。以至于后来抛下钟声远走法国,每当午夜梦回时,心脏就像是多了一个黑漆漆的洞,怎么填都填不满,心里空落落的,失魂落魄。
--
送俞苏杭回去的路上,钟声突然就问她:“什么时候回的国?”
俞苏杭没去看他,说:“四年前。”
钟声没说话,四年前,他父亲身体情况急转直下,他从父亲手里接过公司后没多久,他父亲就撒手西去了,大哥大嫂醉心法律,他那时焦头烂额,要稳住公司内部的各大股东,还要应付商场风云变化。
犹豫了半秒钟时间,他还是问了她:“去给范梧桐设计婚纱,是你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