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娘把这帕子一丢,用手揉着额头,就听到惠儿说苏母来了,茭娘忙站起身去迎接苏母。还不等茭娘走出门,苏母就走进来,苏母一眼就看见茭娘丢在一边的帕子,对茭娘了然一笑,上前拿起帕子瞧瞧,见一根断针挂在上面。
苏母不由叹气:“媳妇啊,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我儿子?”茭娘听了这话就脸一红,对苏母道:“婆婆,并不是儿媳信不过您,只是这世间人,没有一个不想抱孙子的。”
“我跟前,不是已经有了两个孙女?”苏母说了这么一句,茭娘的脸不可避免地更红了,对苏母道:“婆婆,我,儿媳,我……”
苏母了然地拍拍茭娘的手:“我晓得你定是听了外面人的许多言语,因此才觉得气闷,可是媳妇,你平常不是常说一句,只要自己主意正,别人说了什么都只当别人放屁,都往一边去。这会儿,你怎么又气恼了?”
茭娘不由撒娇地拉起苏母的袖子,摇了摇才道:“婆婆,我晓得您是来劝我的,不过我恼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婆婆,若他能坚决推辞,怎么又把人送到我这里来。”苏母哦了一声就道:“既然如此,他这会儿还没回来,你让人去知府衙门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不然这样冤枉我儿子,我可不许。”
“婆婆的儿子,就是媳妇的丈夫,媳妇又怎舍得冤枉他?”茭娘脸红红地答了这么一句,这才让人赶紧去知府衙门寻苏桐。
刘三叔到了知府衙门,问了才知道苏桐因为不愿意接受段知府的好意,这会儿还在堂上跪着呢,还有许多属官都在那劝。刘三叔打听清楚,急忙回去禀告茭娘,茭娘更是为自己冤枉了丈夫感到后悔,急忙让刘三叔再去知府衙门,请苏桐回来。
刘三叔二次到知府衙门的时候,已经掌了灯,还有几个属官在那劝着苏桐,让苏桐先答应下来,再回家细商量,苏桐只是不肯:“我曾应过拙荆,身不二色,我要做君子,也不能让她做悍妇,这不纳妾是我自己的主意,并不是拙荆悍妒。”
刘三叔好不容易才挤进去,对苏桐道:“爷,家里奶奶太太都晓得了这件事,让小的来请您回去,还说,奶奶太太都自有主张。”苏桐就是跪着不肯起来:“府尊若不把成命收回,我不起来。”刘三叔左劝右劝,劝不回来,只得又往通判衙门来。
茭娘听了刘三叔的话,对苏母微笑:“那婆婆您就在这家里照看,儿媳就往知府衙门去。”苏母明白儿媳要去做什么,但还是担心地劝说:“不过,他们总是这上官。”茭娘对苏母微笑:“上官也不能不讲理啊。”
苏母看着儿媳的笑容,总觉得儿媳的笑和平常有些不同,像是带着一点杀气。苏母不由露出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