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个伤药是……”忘忧指着桌上的瓷瓶。
“等会去,那里用的上。”阮清沅说着。
忘忧不太明白,这好好的就给人送伤药去,岂不是诅咒人家?
阮清沅笑笑。此番事情,杨氏今晚恐怕是忍不住的,她不扇阮清雯几个巴掌算是轻的,说不定还会关进柴房去饿几顿什么的,随她怎么折腾吧,折腾地越厉害越好。
她和阮清雯都是早有准备的。
“只是叫三姐姐不用抹太多,得带些伤才好。”
忘忧更不明白了,却还是依言送了过去。
阮清沅相信,不出三天,华阳伯夫人必定会登门,到时候,就能知道她们想要的结果了。
阮清雯曾经很不确定地问她,她怎么有把握华阳伯世子会执意求娶她,而放弃清霜。
清沅笑笑,她就算再神机妙算,这人的感情,她也是猜不透的。
何况她也并不是聪慧的人。
她能依据的,就只能是上辈子的情况。
也幸好阮清雯最后愿意搏这一把。
前世张庭戎婚后与阮清霜两人并不和睦,他却十分喜欢阮清雯。
而也正是因着丈夫对自己的爱重,阮清雯才能在伯府有资格和阮清霜打擂台,否则,凭杨氏的手段,她早不知死几百次了。可见张庭戎待她,确实是远胜结发妻子许多的。
哪怕当日阮清雯是用那样不入流的办法算计张庭戎来给他做妾。
大多男人,碰到这样的事,多半会十分厌恶她,可是他却没有,这便是最好的证明了。
何况这辈子,她们设计了一个巧妙的邂逅,又演了落水这场戏,让张庭戎自觉有负于她,而阮清雯还在“自缢”前让人给他带了话,她猜测大约是“今生无缘同白头。来生与君相结缡”这样的酸话。
或者也会含蓄一些。
而张庭戎的反应,她大概也能猜到。他是一定会坚持退婚转娶阮清雯的。再加之之前她们的小计谋,陶氏未必就一定不会同意。
毕竟她只有张庭戎这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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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氏来的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快。
第二天,陶氏便带着媒人过府来了。
杨氏一看这阵仗。心下便一沉。好在她这人别的本事没有,脸皮却还算厚。陶氏与她怎么暗示,她就是装不懂。
只要她不松口,难不成陶氏还能硬娶不成!
陶氏心里对她厌恶,她其实早就不想和阮家结这门亲了。那阮清霜看不入眼,儿子昨日救的落水那姑娘又是个庶出的。
况且这落水一事,究竟是不是偶然,她还要存个疑问。
没想到不仅是儿子,就连女儿也出来帮那位庶出的阮三姑娘说话。张庭蕙和母亲讲了讲先前来阮府时见到的听到的,只让她觉得在为人处事和性子上,这三姑娘倒是比那二姑娘出色。
若说是这阮清雯刻意安排,陶氏又觉得不太可能。她得有多大的胆子,多大的把握,来筹谋布置这么久。把自己的名节全搭上去。
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她想起儿子跪在自己面前说的,这阮家夫人不是个好想与的,若她不娶阮三姑娘,她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陶氏原先觉得夸张,今日一见杨氏,却觉得十分可能。这阮家夫人对庶女也太刻薄了吧,先前要把庶女嫁给曹家那傻子不说,她家嫡出姑娘到底还能再择人家的,她却是像咬定了她们家一样。
杨氏还把皮球抛给了郭夫人和曹家,只说阮清雯定了她们家。是不可能再嫁的。
陶氏在心里冷笑,这妇人当真愚蠢,郭夫人和曹家的事自己难道不清楚,她倒是敢说。还要把郭夫人也得罪了。
正在杨氏还在死撑,磨地陶氏十分不耐烦之际,阮老太太却拄着拐,由下人扶着过来了。
“去把三姑娘带过来见见华阳伯夫人。”阮老太太声音洪亮,看也不看杨氏,径自对下头吩咐道。
杨氏立刻脸色大变。
“让夫人见笑了。”阮老太太对陶氏道。
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个个的婚事都搞不定,每每都要她来收场!阮老太太对杨氏彻底失望了。
这时候死扛,她若给阮清雯挑门合适点的亲事,便是平头正脸的庄户,又何至于到今日地步!
“老夫人言重了。”总算有个明理的,陶氏松了口气。
没想到阮清雯被带过来的时候,不仅是陶氏,连阮老太太都愣住了。
这哪还有一点大家姑娘的样子!手上脸上都是伤痕,红肿的地方还没褪下去,头发衣衫更像是整夜没打理,姑娘家低垂着头瑟瑟发抖,看起来犹如风中落叶,本来清秀婉约的一个小姐,如今还不如上等丫头体面,看起来万分可怜。
这个杨氏!竟是如此歹毒之人!
陶氏自认也不是什么良善妇人,可是对这样一个小姑娘下这手,她是怎么都做不出来的。果然像张庭戎说得一般,杨氏哪里还打算把她嫁去曹家啊,分明是打算弄死她的啊!
杨氏说不出话来,心里埋怨着老太太这时候出来搅局。
阮老太太咳嗽一声,“快把三姑娘带下去好好梳洗,这孩子昨日怕是受了些惊吓……”
陶氏自然能听出阮老太太对杨氏的包庇。她不由想到,若真是聘了阮清霜做儿媳,照这家人这种护短的情况,自己岂不是要让媳妇爬到头上来了!
陶氏冷笑:“也不怨孩子,谁碰到那样的事都会惊惶些。说起来这是也是我们戎哥儿的错,因此我今日便是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