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沅轻轻地叹气。¤,x.
为什么她的父亲是这么一个性子呢,如果他像崔氏一样疼爱自己,愿意听自己说话,或许,她就能直白地说出来了?
顾蘩秋温言道:“也不是没法子,你父亲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主动去亲近一下康王派系的人,傅大人自然会忌惮他,趁着如今他还有些势力,能将你父亲换个差事做也未必不可能。”
阮清沅苦笑,这怎么可能呢?阮镛自觉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又一直厌恶康王手下的爪牙做派,直斥他们为乱臣贼子,要不也不会酒后失言,被大房拿住把柄,在景宁帝面前火上浇油,判个流放之罪。
还说让他去亲近他们,这是断断是不可能的。
门外木川轻轻扣了扣,进来对顾蘩秋道:“二爷,该换药了。”
阮清沅想到他还是带伤在身的,自己还一个劲儿地拉着他说话,就多嘴问了一句:“您身上的伤如何了。”
他笑笑:“本来也没什么大碍。”
木川要给他换药,就得脱了衣裳,阮清沅这才开始脸红起来,忙站起身要告辞。
顾蘩秋却开口问她:“楚遥要成你姐夫了?”
阮清沅轻声应是。
“那你就不用太担心了,你父亲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楚遥未必就会坐看自己的泰山大人白进旁人的圈套。”
阮清沅这才想起来,还有个楚遥。可是,他到底真能插上手么?
连顾蘩秋都插不了手的事,她直觉里认为对旁人来说也太难了。
她背过身在思量着自家的事情,后头木川已经给他换好药了。
“你们家里头,这些姻亲也是结地莫名。”他拢好了衣襟,淡声说。
阮清沅又转回来,讶异他竟有空还来关心她家的情况。
她知道他是指大房里攀上华阳伯府一事。
“听说令尊是兼祧的?”他说:“如此,我便多说一句,还是早些分家为妙。”
阮清沅也早这么想了,只是却苦于没有办法。
大房和华阳伯府扯上了关系。六房又和永宁侯府是姻亲。一旦阮镛的事情像上辈子一样,他们不旦不会施救不说,恐怕最好的结果,也是冷眼相看。
“我作为幺女。这样的事。就更插不上话了。”
“从内不行。从外而来便是。”他垂目,清白的脸上只看见两片浓黑的睫毛,“恐怕今后还要不太平。”
他似乎还知道一些什么。
阮清沅点点头。仔细思索了下他的话,觉得似乎有一丝想法从脑中掠过,却又捉不住,只能回去再做打算了。
“多谢您了。”她再次向他道谢。
他轻声叹息,“恐怕你往后还会再谢的。”
他这句话说的极低。
“您说什么?”
顾蘩秋已经转头去看窗外了,“没什么。”
要说的话也都说完了,阮清沅觉得自己也真的该告辞了,便退身出来,门边一边站着顾彦,她客气地朝她点点头,另一边站着当日在山西见过时的尹天胜,他看见了清沅,一双眼瞪的老大。
阮清沅却没有和他搭话的兴致了,匆匆出了茗心茶楼。
木川又进来收拾两人用过的茶具,他嘟囔着嘴说着:
“二爷何必花那么大的心思,您若想续弦,什么样的女子没有……阮家姑娘,小的瞧着,也挺莽撞的……”看来看去也就一张脸好看,也不知怎么就让二爷这么放不下了。
他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顾蘩秋笑看他:“你怎么这么多话。”
他一直不明白,这小子对阮清沅这莫名其妙的敌意是哪里来的。
木川有些话早就想说了,所幸今日也不管不顾了,直言道:“您都不打算管京里头的事了,这不人家一句话,您却又回来,人家未必还领情呢,端午那事儿,她不也不同您说实话么。”
一边来求着他家二爷,一边又去拜托江篱,她算是怎么回事?他就是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当自己的主母。
“您打算怎么对人家?真要等侯爷回来,再去提亲么?”
要不然这左等右等像个宝似的揣着算怎么回事,娶回去了关着也好,免得他家二爷又平白给她操心,人家还不知道呢。
外头的顾彦听得差点亲自把木川去揪出来了,感情看着顾蘩秋近日没怎么动气,这小子就无法无天了。
顾蘩秋明显眉骨一沉,木川一看,立刻闭嘴了。
正好外头阮清沅的马车打窗下经过,顾蘩秋多看了两眼,只说:“有些话,别再说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知道,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她对家族和父母的操心和执念,远比他想象的要深,恐怕终身大事,也根本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所以,不管是江篱或者是他,对她来说,其实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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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阮府之后,阮清沅一直忧心忡忡的。
“姑、姑娘……”那边合欢像遇上了鬼一样进来。
“怎么了?又是什么事。”
“瞿、瞿家……来提亲了……”
阮清沅没什么反应,“五姐姐那里不都准备好了么,有什么值得吃惊的。”
“不、不是瞿二公子和五姑娘……”合欢努力吞了口唾沫,把口条捋顺了,“是瞿大公子和大房里二姑娘!”
“瞿……”阮清沅也很吃惊,她以为这事已经算作罢了,怎么这会儿瞿家竟不知吃错什么药了,转头又肯要阮清霜了?
这必然不会是瞿竞溪自己的主意,他对阮清霜根本无意。那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