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和云华两人为了躲避正道的追截和魔道的搜捕,一直都过着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她最渴望的,便是能寻得这样一处宁静的栖息之所,和云华两个人过些简单安稳的生活。
后来,确实有那么一个机会了。她为了采集那株可以消骨融肌、重塑容貌的赤焰冰莲,和云华在西天瑶山隐居了几年时光,只可惜好景不长……
察觉自己的思绪又有紊乱的迹象,锦凰忙收敛心神。方凝神,就听到周围传来窃窃私语声,她转头看去,只见两侧的行人纷纷注视着她和苻璃,正对两人品头论足。
想来这澧县也是因为太过偏远,平时没有什么外人前来,如今突然出现两张陌生面孔,如何不令人好奇。
他们的声音不大,但是对于修仙之人来说,耳力自然不是凡人能比,故而锦凰轻而易举便听清了他们所说的话,无非是对两人身份的猜测。
苻璃虽然容貌作了些改动,或许对于姿容不俗的修真界来说是普通,但是对于世俗来说仍旧俊朗不凡。尽管换了粗布麻衣,但他通身的清贵气韵又岂是几块布料能够遮掩的。
更何况,锦凰那一身轻巧的软烟罗,在衣着朴素的澧县可谓是富贵之裳了。水绿色的底衣,衣摆如花瓣层层叠叠,腰间系着嫩黄色的丝带,清风拂过就仿佛是娇花盛放,配上她倾绝的容貌灵动的身姿,堪称人间绝色。
两人款款行在街道上,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视线。渐渐地,投来的目光变得直接而热烈。
符璃倒是依旧泰然自若,步履沉稳,神色淡然,丝毫不受影响。
锦凰却像是承受不住这样灼热的注视,不安而羞怯地往他身后侧靠了靠,晃了晃他的袖摆。鸦色眼睫微微颤动,眼眸上似浮了一层润泽的水光。小声唤了声“师傅……”
“无事的。”符璃侧转过头,对上的就是这么一双湿漉漉的乌眸。心念顿时莫名一滞,随即眸光泛柔,朝她浅浅一笑。却是仿佛**初霁。右手宽慰似得拍了拍袖摆上的小爪子,刚要放下,那小爪子反手一把握住他的,力道有些大,显然很是紧张。
符璃愣了愣。倒是没有抽回手,顺势将她柔软无骨的小手握进掌中,垂到身侧。宽大的衣袖下滑,袖口恰恰好将两人交握的双手藏在了里头。
“不要怕,跟着为师。”他道。
“嗯!”锦凰一脸濡沫地看着他,冲他暖暖一笑,眉眼弯弯,仿佛一湖春水,水光潋滟。明明是极为隽美倾城的容貌,偏偏一双乌眸又清又亮。干净得出奇。
她这一笑,周围顿时传来一阵抽气声,接着越强烈的窃窃私语响起。
“瞧这模样,是私奔的小夫妻俩吧。”
“看着是呢,瞧这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才新婚吧。”
“哎呀呀,男子俊俏女儿貌美,瞧瞧多般配……”
“……”
“师傅,他们说的夫妻就是道侣吗?可为何他们说我和师傅是道侣?”锦凰仰头看向符璃,清澈的眼底写满了疑惑和求知。
自入县至今。一路走来被指指点点,甚至听到说两人是私奔而来的小夫妻,符璃都不曾觉得有什么。然而此时此刻,被小徒弟这般清澈的眸光注视着。心底竟生出一股隐隐的尴尬。
他仔细瞧了瞧她精致的面容,一时之间有些懊恼。早知会引起如此轰动,就该也将她的容貌改动一番。
锦凰没有得到回答,一双水润的眼眸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似乎不得答案不会罢休。
符璃眼波闪了闪,不自然地抿了抿浅色的唇瓣。顿了顿道:“凡俗的夫妻就如同我们所说的道侣,可以相偕共度一生,白头到老。他们以为我们是夫妻,是他们误会了。”
“原来如此。道侣便是夫妻。”锦凰状似了然地点点头,乖巧道:“锦儿懂了。”随即,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面上浮现出紧张不安之色,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师傅以后会寻找道侣吗?”
符璃从容的步履几不可察地一滞,素来清贵淡然的脸庞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方掩去异样,小徒弟的下一句话接踵而至,“若是师傅以后有了道侣,还会像现在这般疼爱锦儿吗?”
符璃的心莫名一颤,为她语气中显而易见的害怕和脆弱。
他忆起初初收她为徒的时候,小小的一团粉雕玉琢,明明极为聪慧懂事却极喜欢围在他身边,趴在他膝头与他撒娇,眼里脸上尽是对他的倚赖和濡沫。哪怕如今长大了,濡沫之情不减反增。
他也曾有过幼年时光,虽然年代已经非常久远,但那种情愫至今仍有记忆。所以,他一下子就明了了她的害怕。
因为孤寂,所以渴望关爱;因为来之不易,所以害怕失去。
心底的怜惜疼爱之情油然而起,眸光温和疼宠,揉了揉她的顶,方想说“为师不会寻找道侣”,却看到她落寞地垂了垂眼睫,而后迅敛去脸上的不安和惶恐,用异常懂事的口吻乖巧道:“若以后师傅有了师娘,锦儿也会像敬爱师傅一样敬爱师娘的。”
这番故作坚强的模样,符璃只觉得莫名的心酸,眼底隐隐有浮光掠动,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她一把拉着折身拐进了一道偏僻的小巷。下一刻,只见她指尖灵气涌动,下一瞬已然变换了模样。
轮廓大致还是原来的轮廓,只是细节处作了些许变动。两侧颧骨变宽了些,唇角下耷,眼眸渐窄,秀眉略粗。这一变幻,哪里还有之前的隽美,连清秀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