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凰想起了前世的云华和她。哪怕身处绝境,两人的心依旧牢牢靠在一起,不曾分离。
她一直都以为,世间最美的事,莫过于寻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于她而言,云华便是那一人。
如果,今生今世她寻不到云华,那么情,她也就不会去碰触!
她锦凰,非云华而不得!
锦凰心底千回百转,她身旁的符璃也是诸多感慨。
雀妖彩衣额头上的伤口他也看到了,凌云对她的重视他自然一清二楚。就在方才那样的状况下,是追逐他这个师尊还是率先医治彩衣,凌云选择了前者。若说他心底没有一丝震动,那是假的。
如此看来,在凌云心中,他这个师尊还是占着很大的分量。
苻璃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叹息,脑海中不自觉想起以前的种种。
凌云是他收的第一个弟子,如果不是后来锦凰让他破了例,大概也会是唯一的弟子。
收徒之初,他也曾对他寄予厚望,悉心教导,疼爱有加。结果,他却和他那个堕入魔道的小师叔一样,终究没能逃过一个“情”字。
他心底不免又是一叹,手指微动取出一枚灵丹递了过去,道:“她的伤口很深,先吞了这枚丹药吧。”
凌云一惊,转过头看他,眼神激动感激,恭恭敬敬地接过丹药道了声“多谢尊者”,而后轻哄着喂入雀妖口中。
“走吧。”符璃又道,这才看向身旁的另一名弟子,却见她心神不属,眼瞳莹亮似有水光,里面折射出来的眸光似感动似复杂,心底顿时大惊,几乎脱口而出:“锦儿!”
他这一声断喝是情急之下,声量之中带了明显的焦急和担忧,以及威压。
锦凰猝不及防,单薄的身子骨猛地一震。讷讷地转过头看向他,眼波怯怯而迷蒙,贝齿无意识地咬着下唇瓣,神色透着不解和无措。一副明显被他惊到的模样。
符璃话一说出口就心生懊恼,如今看她这副样子越发的懊悔,暗道自己太过紧张。
锦儿虽则已经是十八岁的骨龄,但过去的六年中她一直被困七星峰,心智其实仍然停留在十二岁。十二岁的孩子哪里懂什么风花雪月、********。但他仍是忍不住担忧。忧心她会被凌云和雀妖感染,心生感触,对****一事心生好奇。
于他而言,****就如同穿肠毒药,前车之鉴多如过江之鲫,凌云,小师叔,多不胜数。修真界多少天资过人的修真先辈后辈最终都败在了“情”之一字上。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徒儿,万不能再失去另外一个。自收锦凰为徒开始,他便暗自决心。定要好好教导引导她,绝不能让她走上凌云的老路。
方才,他为何没有让锦凰和他一道前往回春堂,其一是他一人行动比较方便,其二便是避免让她和凌云夫妇撞上。
然而,他有时候又会这般设想。
若是他将她拘得太过厉害,会不会适得其反?毕竟他不能将她一辈子都约束在岺枢峰上,她总有一天会离开他的庇护独自外出历练。若是将她养得不谙世事,以后遇到居心叵测的人,她又该如何去分辨。
符璃觉得。他现在就如同是在养育孩儿,既怕她太过新奇,继而心生向往,前去触碰。又怕她太过懵懂,日后轻易沦陷,最终万劫不复。
他如今这般模样,简直就是“操碎了心”。
不过,教导弟子本就跟养育孩儿一般无二。俗世里有一句话,“养不教父之过”。与此同理。
以上所有的想法闪过脑海只在一瞬间,符璃眼底的懊恼也是转瞬即逝,转眼又是清贵淡雅的模样,仿佛他方才的失态只是其他人的错觉。
衣襟上方的喉结动了动,他极轻地咳了声,对凌云又道:“走吧。”
凌云一怔,看向符璃的眼神由不敢置信变成浓烈的激动。他忙不迭地点头,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结果嘴巴里吐出来的只有反反复复的“是”。他单手揽着已经恢复了些神采的雀妖,朝符璃激动而恭敬地道:“尊者,请。”
就这样,一行四人朝凌云和雀妖的住所缓步行去。
大概是因为雀妖的缘故,两人并没有在县城内安家,而是在城外二十里远的山坳里建了三间草庐。
草庐修得非常雅致,四周种了大片的桃树和梨树,绿色掩映,草庐的轮廓若隐若现,只有一条蜿蜒小径通向外面。锦凰可以想象,若是到了花期,粉色白色云云朵朵,层层叠叠,云蒸霞蔚,仿佛漫山的花海,定是美不可言。
一回草庐,凌云就给雀妖清洗伤口,又上好药,最后才做包扎。
锦凰此时才知道,雀妖的名字原来叫彩衣。
一切收拾完毕,符璃似乎和凌云有话要说,于是锦凰和彩衣两人便被打发到了桃林。
彩衣懵懂而呆傻,心思极为简单善良。凌云对她说,锦凰第一次来草庐,让她带着四处看看,她便异常雀跃地拉着锦凰冲进了桃林。
锦凰却是心思深沉,知道两人所谈之话定是涉及到某些秘密,而这些秘密是她不该知道的。虽然有心想要偷听,但她却不能有所动作。
符璃已臻化神中期,与她相比就如同白云之于尘埃。她所有的小动作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像撕开蚕茧的蛾兽,一切都无所遁形。她只要一放出神识扩大耳力,他立马就会察觉。
所以,她只能任由彩衣拉着跑进桃林。
大概是因为少有玩伴的缘故,彩衣对锦凰非常的热情,拉着她如同出笼的雀鸟在林间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