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是出了何事?为何遣派军将数万之众北来,岂不闻无令擅调兵马,以罪论处否?”
大同镇镇守总兵官高勋,拿着山阴千户所急报上来的军文,便顾不得礼仪,直接闯入大同巡抚张廷拱的府邸,一脸的惊慌,可张廷拱到是沉得住气,压了压手疑惑的说道,
高勋可就没他这样好的涵养了,大同镇所谓的防务和在册兵马是个什么玩意,他可是全部知情的,要是南面来的宁武镇官军闹出点什么事来,他连弹压的能力都没有,更别提其他准备了,就焦急的说道,
“大人,眼下还是想想办法阻止住这部官军继续北上吧,听闻他们言及乃是要北出五十里迎接李氏骸骨,要是真出了五十里,那末将就该被朝廷开刀问斩了。”
他是真急的不行了,李璟还好,他手头有实力,朝廷又不发饷银,下边的人基本都向着他,朝廷畏惧他的实力,一时是动不了他,可要是自己真让他进来了,保不准后脚就要被问罪。
“先不要慌乱,你也乃一镇总兵,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张廷拱是先耐着性子看完军令,然后才忍不住呵斥一声,紧接着眉头皱起,沉声问道,
“对面怎么个说法,原原本本的都说来与我听。”
“哎,”
高勋推辞了下人递上来的茶水,直接凑到张廷拱身边的座位上坐下,然后开始解释着,
“就为了他先父的尸骨,就要带几万的精锐出境迎接?怕这事,没有这么简单的。”
张廷拱面色凝重,果断的摇了摇头,
“这事必定有蹊跷,你麾下如今能集合多少善战人马?”
“只有四千,再多就是老弱不堪之辈了。”
高勋就是因为手头没人,才吓的惊慌失措的啊。要是按照大同镇满编了来,别说一个李璟,就说十个,他也不怕啊。
“嘶~”张廷拱听的倒吸一口冷气。偌大的大同镇,居然只有四千能战之士,而且估摸着这部分人,大多部署在边境长城内外,哪怕现在下令抽调。也是挡不住南面大军继续北上了,可是不挡又不行,
他身为大同巡抚,同有守土之责,李璟无令调动兵马,经过他的防区,论罪一样该死。
所以豁然起身,来回焦急的走动几步后,大手一挥,“立即动用你能发动的所有兵马。都上去,务必把这位胆大包天的总兵官吓退回去,我立即向朝廷上奏,请吾皇定夺。”
高勋苦笑着摇了摇头,“抚台大人啊,我麾下只有六百能够立即调上去的,这点人马,哪里够啊。”
“不够也得挡着,要是他深入大同腹地,一旦别有异心。届时为乱,你能担当的起么?”
张廷拱大声呵斥着,这混才,真是不长眼。若是李璟有意造反,岂会让他们有所准备,一击必定就是致命,但也不能全然没有防备,要是叫他摸清了大同镇的虚实,届时以为有机可趁。那可就遭了。
等把这层道理给高勋说明白了,他总算回过神来,心里也安心了些,于是就扭头下去了,“哎,哎,我这就去办。”
“快,磨墨,本官要立即向天子奏明。”
张廷拱望着他大步下去的急切身影,当下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立即吩咐下人准备去了。
……
“大人,前头就是山阴千户所的防区了,末将求求大人了,别再往前了,不然我等的性命可就没了啊。”
山阴千户所的千户刘洪源都快哭出来了,他当面可是乞活军第二镇打头的第一旅第三营,作为全军的开路先锋,他们直接从驻地出发,以主力一千三百人急行军星夜出发,此刻已经到达山阴县城之南五里处。
这可把山阴千户刘洪源给吓的半死,他没接到军令啊,上头没命令,挡又挡不住,他手下六七十号人,去抵抗对面一千三百精锐?这不是找死么。
何况他手里还每个月拿着乞活军的孝敬银子呢,一旦事发,自己也得赔上性命。
“想必这位就是刘千户吧?我乃乞活军营正郑建军,奉我主征西大将军之命,北上迎接李氏先公仙体,途径贵地,还请行个方便。”
郑建军本名郑十三,是按照族里的兄弟排行取的,没错,从郑老大到十六,不过跟着郑仁宝参军之后,如今也摇身一变,担任了一任营正,领着朝廷千户的差事,也算光耀门楣了。
这不又响应全军号召,改名建军,要不是辅国,破虏,杀敌神马的名字太多,他才不愿意起这么个不响亮的号呢。
“郑将军,给兄弟条活路走吧。”
刘洪源傻眼的看着他身后的大军,半分抵抗的心思都是没有的,别说打了,就人家随便出一个队,一刻钟就能攻克自己把守的山阴县城,打什么打,再说了,自己一个月都拿着乞活军的银子,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的,凭啥去打?
“活路?活路有的是啊,就看刘千户你把握不把握的住了。”
郑建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军阵威势,和被逼迫的祈求和解的刘洪源,点着头将他叫到一边,
“刘千户看我这军阵如何?”
刘洪源见他说起这个,就带着苦涩的神情回答道,“天下数得着的精锐。”
这话不假,就这一千三百人马,便足足有二百多骑兵,皆人人带甲,无论兵器等尽皆擦拭的光鲜亮丽,而步军队伍,也有二三百带甲,手持尖锐钝器铁锤等,一看外表,各个健硕如牛,脸上也非自己部下那种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