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偷觑长平帝一眼,半咬唇没吱声。
“怎么不说话?”长平帝温和的道。
“没想到陛下如此平易近人。”
见太子的宝夫人纵是忐忑不安的模样也那般惹人怜爱,长平帝越发放柔了声调,“朕正要去寻太子,你跟着朕走吧。”
女子蓦地后退一步,抬起迷蒙泪眼,“其实、其实婢妾并没有迷路。”
长平帝挑眉,“那你是何故撞到朕身上?”
“婢妾不想的,婢妾心里只有殿下,婢妾从来都不想这样……”女子捂住嘴,哭着跑开了。
望着跑远的宝夫人,长平帝陡升疑窦,面色沉凝。
“陛下,可要追回来?”话在嗓子眼里转了半响儿,玉莲生大着胆子询问。
“不必。你知道朕现在在想什么吗?”长平帝冷着嗓音道。
“奴婢不敢揣测圣意。”
“你瞧着,太子的这位宝夫人美不美,艳不艳?”然后长平帝并不需要玉莲生的回答,接着就阴沉着脸道:“这个孽障,在给朕施美人计呢。现在想想,是朕冤枉了老大,去年太子的生辰宴上,他定也利用那女子对老大施了美人计,让老大失宠于朕,内心惊惶不安之下做了傻事。只可怜了这女子,一片痴心错付,让孽畜利用个彻底。”
玉莲生多老奸巨猾的一个太监,听话从不听表面,已然隐隐听出了长平帝的话外之意。
只是,那可是太子的女人啊。
心下惊骇,玉莲生面上淡然无波。
白梅林中置下了一桌素菜清水,孟景灏和了缘相对而坐,了缘道:“这一餐便当成是太子哥为了缘准备的践行宴,明儿一早太子哥不必相送。”
“好。”孟景灏有些舍不得,举起酒杯相敬,道:“记得给孤写信报平安,以水代酒,干了此杯。”
了缘回敬,二人掩袖共饮。
“太子好兴致啊。”长平帝拂落肩上的两瓣梅,从梅林深处走来,面容带着淡淡的笑意。
“父皇?”孟景灏忙起身叩头,“给父皇请安。”
“阿弥陀佛。”了缘也站了起来,微弯了下身躯。
“平身吧。”长平帝坐到了缘的位置,点点对面,“太子坐吧,咱们父子对弈一局。”
孟景灏猜不透长平帝的来意,所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安然坐下。
和皇帝对弈,输也要输的有技巧,孟景灏已经习惯了,长平帝也心知肚明,往日只当是孩子的孝心,而今日,当长平帝发觉自己力不从心时,就知道这局棋自己已然输了,倏忽觉得被自己的儿子羞辱了,长平帝戾气陡升,蓦地扫落桌上棋子,“你大胆!”
孟景灏被喝骂的满头雾水,“父皇?”
“陛下息怒。”玉莲生连忙轻扯了一下长平帝的衣摆。
“朕的棋艺那么差吗,还需你让,你这是犯了欺君之罪。”戾气发泄在那些棋子上,又被玉莲生提醒,此刻的长平帝已经恢复理智,便冷声呵斥。
孟景灏按捺下心里躁动的怒火,单膝一跪,请罪道:“父皇息怒,都是儿臣的错。”
就在此时,那两个男人追上来了,猛的将麻袋套到了梅怜宝头上,扛起就飞快跑走。
“救——”
“敢叫唤就杀了你。”一个男人一巴掌拍在梅怜宝的屁股上。
此时还能听到集市上的喧闹声,梅怜宝忍着疼痛,就转而大喊道:“大爷救救我,大爷救命啊——”
那摊主良心不安,追了两步,拍着腿道:“作孽啊。”
彼时,孟景灏从罗浮山上下来,正带着内卫骑行在官道上,见竟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从长平帝那里积攒的怒气猛然暴涨,亲自打马飞奔而来,一鞭子抽在扛着梅怜宝的男人身上,“大胆的畜生!”
听着竟然是孟景灏的声音,梅怜宝一下哭了,“章哥哥救我。”
孟景灏愕然,“阿宝?”
“是我,是我,快救我。”梅怜宝带着哭音道。
孟景灏一把将梅怜宝掠上马背,揪掉麻袋,果见哭的稀里哗啦的梅怜宝。
梅怜宝抱住孟景灏,哇哇大哭,“吓死我了。”
上辈子都没这么惊险过,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明抢!
孟景灏暴怒,“给孤生生踏死他们。”
彼时内卫铁骑已经将两个男人团团围了起来,听到命令,就当真鞭马横冲直踏。
“大人饶命!”
两个男人吓的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踏死他们。”梅怜宝哭着附和,并告状,“他们还打我屁股了。”
孟景灏更怒,“踏成肉泥!”
一个脸上长了颗黑痣带三根长毛的男人直接吓尿了,黄水从裤裆里流淌下来,道:“大人,我们只是听命行事,不关我们事儿啊,大人饶命。”
听着要被马生生踢成肉糜了,另一个胖一点的男人虽吓瘫了,却哆哆嗦嗦的横道:“我们、我们是蔡国公府的家奴,谁敢动我们!”
“蔡则?!”孟景灏怒极反笑,扬手制止内卫,“是蔡则要你们抢孤的夫人的?”
两个男人一脸茫然,黑痣男赶紧道:“我们并不知道她是您的夫人,若知道她已非处子,我们绝不抢的。”
孟景灏一看梅怜宝的穿戴,发髻,果是一副少女模样,“你不在庄子里呆着,穿成这样跑出来作甚?!”
梅怜宝哭着道:“你天天上山参禅礼佛,我自己找点乐子不行啊。”
“你竟还理直气壮?”孟景灏又气笑了,“找乐子找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