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那个人曾是他很信任的人。
其实阿晥说的一点也没错。
这个世上,伤人最深的,永远是自己信任的人。
他们的一个眼神,一句普通话,都会被自己放在心上。
顾陌珩想起自己学棋的初衷,无非是想将自己变成和父亲那样博学的人……
他把那个人当做了崇拜的人!
可现在看起来,他所做的一切除了阿晥又不知寄托在何处?
所谓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温和有礼……这些都是顾陌珩做出来的表面现象而已。
而此时,在皇宫隐秘处的一个地方,
她有些害怕,这个样子的沈润卿。
此时站在她身前的少年,微微勾起唇角,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挂着一抹讽刺地笑。
她退后一步,然后又十分诚恳地说,“沈公子,我当真不是故意的!”
尽管她说的诚恳,可沈润卿似乎并不满意,他的眼,渐渐地眯成了一条线。
沈润卿处事向来是深藏不露,现在他生气了!
所以,谢秀现在能感受到,沈润卿生气了……生了大气!
沈润卿看着谢秀满脸的恐惧,然后嗤笑了一声,“我方才还在想,若是苏小姐真的在信里帮你说几句话,那么我就同姑母说一声,让你得偿所愿,不过……谢秀,这信,当真是苏小姐写的?”
“当真!”谢秀急忙点了点头,像是怕沈润卿反悔一般,“我能保证!”
“哦?是吗?”沈润卿露出几分玩味的笑,像是在看蝼蚁一般的俯视谢秀,“她为什么不亲自送来?”
谢秀听了之后,越来越惶恐,她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鞋面。
她有些慌乱了……
明明在来之前,她早已将一切都想好了。
现在却不知为何,面对沈润卿咄咄逼人的口气时,她说了无数次的谎言,都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谢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依旧温顺,“苏小姐有事,故而不能亲自来送信!而且,这种信……苏小姐那个性子。又怎么会亲自来送!”
谢秀有这个胆量欺骗沈润卿,也是有原因的。
苏皖凉私下同沈润卿的根本没有任何来往,就算两个人来日见面了,也不过是彼此点个头!这段日子,苏皖凉很少会踏出苏家的大宅,而且她从母亲的嘴里得知,这段日子。苏家最近不安宁!
只是,暂时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其实,谢秀很清楚。祖父祖母的要求,很简单。
能帮到谢家的人,便是她的夫婿。
哪怕那个人,是个将死之人。又或者是个凶神恶煞的歹毒之人……都是无碍的。
在祖父和祖母的眼里,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至于她的死活。并不重要。
她清楚这些,所以才不想来日落得和别的庶女一样的下场。
她的夫婿,她要自己来选……她的以后,也绝对不要被人控制。
沈润卿目光冰冷。他转眸瞧着湖里飘着的东西,淡淡地说,“谢秀。你真当我是傻子吗?苏小姐是什么性子,我不知道?你故意用一封假信来欺骗我。等我答应你之后,你再将信丢入湖里!谢秀,你倒是和母亲很像,都喜欢空手套白狼!”
谢秀抬起头,赶紧摇头辩解,“我怎么会欺骗你?沈公子,这真的是苏小姐写的信!”
“是吗?”沈润卿指着湖面说,“那么现在,信已经落下去了,你认为……我还能看见?”
谢秀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沈润卿,她似乎在此刻知晓了沈润卿的目的。
方才,明明是沈润卿碰了她的手臂,所以她才会将信函落入水中。
这一切,明明都是沈润卿的错……
谢秀咬住下唇,将手攥成了一团。
沈润卿也不恼,而是继续道,“我现在,要看信,若是信上没字,谢秀……你说我会如何呢?”
他说的语气平淡,却听的谢秀越来越不安。
“我……”谢秀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下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去唤人,让他们去湖里捞信!”
谢秀自小便不太相信外人,所以她和沈润卿谈话的时候,连一直伺候在她身边的李妈妈,都被她丢的远远的!
她现在要去将身边的下人找过来,还需要走到桥的另一头!
沈润卿在谢秀抬起脚步的时候,拦住了谢秀的道路,他轻轻地摇头,“四小姐认为来得及?等他们来了,这信也就沉下去了!四小姐,我这个人,最憎恨别人将我当猴耍……你应该知道的吧!”
谢秀在听了沈润卿的话后,腿像是僵住了一般。
她又怎么可能不记得……
这个人是父亲的赞赏的人,长的玉树临风,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十分地好看。
她还记得有个得罪沈润卿的人。
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人,从天牢里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皮肤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血淋淋的肉。
后来,那人认了那莫须有的罪名,最后服毒自尽。
对于那个人而言,宁愿死,也不愿意再次落入沈润卿的手里。
谢秀身子微微颤抖,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看着沈润卿问,“沈公子,你的意思是?”
“你……亲自下去!”沈润卿往后一靠,又再次依在了柱子上,“当然,你也可以不下去,我就当你今儿骗了我,便好!”
他说的风轻云淡,可听在谢秀的耳里,却是极大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