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火铳,徐毅又拿出了两把工兵铲和一把砍刀。工兵铲一长一短,长的大概四尺,短的则只有两尺;而砍刀,则是用来清理藤蔓、树枝的,大多都是给工兵使用的。
“那件兵器,生产多少了?”
这些,对于军工司而言都是极为简单的,陈文只是草草的看了一遍,而另一件东西,才是他此行的关键之一。
“迄今为止,已经生产近六百枚了。”
得到了这个答案,陈文还算满意,上半年还保证自身的武器装备需求,还要完成订单,能有这个数量已经不容易了。况且,他也需要看过这东西在战场上的实际威力,才好进行进一步的调整。
整个上午,陈文不是在军工司的工坊里,就是到军需司的仓库,直到了下午才匆匆前往新兵训练营。
初入营的新兵训练,他自然没什么兴趣检阅,一路快马狂奔,他所抵达的乃是另一座秘密的训练营地。
“禀告大帅,这批兵员的素质,比起飞熊营的那一批要略差一些。”
这是正常的事情,飞熊营的兵员基本上都是各营里抽调出来的老兵,需要训练的无非就是骑乘,以及一些相关的东西。
作为快速反应部队,飞熊营在这一次营救大兰山的战斗中表现极佳。但是在此之前,参考着如今欧陆上的龙骑兵和后世的摩托化步兵,陈文就已经决定了继续编练骑乘步兵营,甚至就连名字他都想好了——飞狐、飞豹、羽蛇……,原则上就是陆地猛兽配上一个跟飞沾边的字,为的就是形象二字。至于飞虎,这反倒是不能用的,因为南塘营的营旗上就是一只飞虎,容易混淆。
“这是难免的,各战兵营也需要老兵来带新兵,不可能不断的抽调。我可以多给你们一些时间,但是,从营地里出来的,却绝不能相去飞熊营甚多。”
“末将遵命。”
骑乘步兵营需要继续新建,骑兵营同样如此,四明湖畔的一战,陈文缴获了近三千匹马匹,其中有一些是驮马,但战马的数量也着实不少。更何况,宁绍两府,与清军占领区相连的只有绍兴府最西面的钱塘江,一路追击,尤其是追到钱塘江畔,缴获的数量也着实不少。保证新编各营的骑兵队的同时,再编出两个骑兵营也不是问题。
当然,这也还是仅限于一人一马,像八旗军的主力,或是蒙古人那样一人双马,甚至是三马那么土豪,陈文却还是做不到的。
战场机动能力,这是极其重要的,而同样重要的,便是坚实的战阵。
大批的新兵已经入营,新一轮的招募更是已经开始了,但想要形成战斗力,新兵训练和入营后的磨合期却还只是第一步而已。而这个第一步,他同样需要夏日的这几个月的时间。而这一次,有一支部队已经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只待今天的检阅。
校场上,两百余条汉子,清一色的老兵,而且还都是壮汉。而这些老兵,左手持盾、右手持戚刀,身上还斜挎着一个包,鼓鼓囊囊的似乎里面还装载一切其他的什么。但是一眼看上去,与其他明军最为明显的区别就是他们的头盔,并非是制式的笠盔,而是一种根本就没有外檐的头盔,看惯了笠盔再看这个,陈文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
“得在这头盔上加点儿什么,要不太别扭了。”
依旧无法适应经典款的笠盔无法装备在这支部队的陈文起着别样的心思,于此同时,这些老兵却一动不动的矗立在那里,没有丝毫异动,宛如坚石一般。
“这将是在战场上一锤定音的力量。”
听到这句话,陈文身边的军官们无不认可,这些老兵组织在一起的威力,着实不小,尤其在于他们全新的战斗方式。只是不比当年在大兰山上时的工兵,自确定组建之初,就没有人认为这是陈文的玩具。
隆重的训过话,陈文便返回了金华府城,而这支部队则同样顶上了秀国公府卫队的番号,与负责守卫秀国公府的步兵卫队、负责随陈文出征的骑兵卫队一般无二。
到了夜晚,金华府城里,当年凌迟马进宝的那仅存的一片废墟,倪良许听着刘成将约他前来的目的脱口而出,脑海中却浮现起了“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这八个大字。
“刘兄弟,你这可是准备叛逃!”
刘成口中的我等,指的是他和他身边的数人。这几个人里,有一个行商打扮的人物,剩下的皆是一身伙计的装束。这几个人倪良许都不认识,也并没有在讲武学堂或是浙江明军其他什么地方见到过,显然都是一伙的。而这里面,能够用叛逃二字来形容的,自然也只有刘成一人。
“叛逃?”刘成冷冷一笑,继而说道:“背叛谁?陈文吗?”
在浙江明军中多年,倪良许早已看清了这支军队并没有如其他军队中的那般兵为将有的体制。军中的权利被分成几块,营官、营监军官、营军法官、营军需官、营参谋官各负其责,军官和士卒的升迁、军饷、福利、处罚等皆不是营官能够一言而决的。
权利的制衡,使得营官的自主权降低,效忠链条无法一级级形成。军中威信最高的只有陈文,其他高级军官根本无法比拟,但若说是所有人都效忠陈文一人,却也并不尽然。至少,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宣传,尤其是他的所见所闻,或许华夏文明真的需要他们来捍卫,汉家天下也仿佛是属于他们的一般,而陈文则更像是上天派下来带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