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陆的近代方阵,经过了几百年的不断改良,西班牙方阵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个。不过如今已是十七世纪中叶,欧洲战场上西班牙方阵也早已不吃香了,战事频仍导致了欧洲在战术的更新上要领先全球,而按照刘成的说法,他们只要学习最先进的就可以了。
“不对啊。”
确实不对,汤若望比之仅仅认识几个月的刘成而言,乃是满清皇室的老朋友了,刘成费尽心力为汤若望和西法张目,那若是汤若望将他一脚踹开,甚至不用汤若望,亲贵们只要师法泰西,那么刘成这个叛将也就没有什么用了,那他有何苦来哉呢。
“即便是如你这奴才所言,新军能够野战击溃浙匪,但是江浙水网纵横,大军总是要重返的,皆是光是靠着厚重的方阵而重新进入利于浙匪的地域,没有骑兵配合,船只也不可能比得过,朝廷又如何能迅速的灭掉浙匪?”
“回王爷的话,这一点,奴才早已想过。北人骑马,南人驾船,骑射为我大清所长,但是水师就要差上很多。办法不是没有,招降纳叛是其一,末将与浙匪内部诸多武将皆是熟识,浙匪这些年与江浙士绅的关系也很是不睦,一旦浙匪在北方失利,后方势必狼烟四起,我大清行招抚之策,安抚士绅和降将,江浙届时自可任由我大清铁骑驰骋。”
这就对了,刘成不可能没有给他这么个降将留后手,即便是他没有留,他那一党之人也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有了刘成此言,亲贵们便放下了一半的心,毕竟满清想要借刘成招降陈文的部将,千金买马骨的道理还是要的。
“其二,西法学来,也要与八旗传统相符,另外还要专门对浙匪进行针对性改良。朝廷没有必要摸着石头过河,只要上了桥,是在桥左边走,还是在桥右边走,自然可以根据情况而定。”
“此言大善,奴才以为,刘成这个奴才言之有理,皇上没有看错人。”
“正是如此,这奴才是个能办事的。”
“……”
新军势在必行,八旗亲贵们由于紧迫性的存在也趋向于变革战法,以应对江浙明军的巨大威胁。这里面并非没有反对者,正红旗的旗主和硕巽亲王常阿岱就是一个,不过相比两红旗,八旗之中已有六个旗站在了改良的旗帜之下,即便是两红旗也在议政王大臣会议之中,设法说服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满清建立已有多年,但是皇太极的改革和多尔衮时代的入关,使得这一野蛮人部落集团在清初的岁月依旧拥有着较高的活力,执行力比之清末也更为强大。历史上三王内讧,孙可望降清,满清立刻就能动员起大量的八旗、绿营进行针对南明的灭国之战,如今在江浙明军的巨大压力下,关乎生死存亡,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从征山东的大军回师京城,修整了数日后便重新聚集到城外的新军大营。拣选、组编,议政王大臣会议日以继夜的商讨、权衡、争夺,刘成和汤若望带来的顾问也是全程陪同,据理力争。
十天之后,人员和建制总算是确定了下来。然而,新军组建,很多事情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员、建制、战法什么的都好说,但是钱粮、武器才是关键中的关键。而现在,满清的财政赤字过于巨大,首当其冲的是要设法开源节流,才能有支撑下去的本钱。
“重庆府不能再守了,整个四川包括保宁在内,每年收入不过几千两,可光是重庆一府,官吏绿营的饷银就要十几到几十倍之巨,朝廷现在需要开源节流,奴才以为重庆府是不能再守下去了。”
“放弃重庆府,若是夔东的贼匪进取全川又当如何?”
“那就给他们好了,现在四川已经没人了,他们占了地盘,首先要解决的是横行川地的豺狼虎豹,那些野兽现在夜里都敢进城了,他们哪还有功夫种地,又有什么人给他们种地?”
四川几经屠戮,张献忠的大西军、四川军阀混战再加上我大清肃亲王豪格的赫赫武功,现在已经剩不下多少人了。曾经的天府之国,满清控制的不过是保宁和重庆这两个府,南明方面则是夔东明军占据川鄂边界,总兵刘耀、副将杨有才带着一万四川军户守成都府城,其他地区则基本上都已经沦为无人区了。
没有人也就没有税赋,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否则以着夔东明军的战斗力,大举向西,进而收取全川难道还发展不起来,而满清又如何只占据川北门户的保宁和川东的重庆,其他地区尽皆不取。
“现在重庆府乃是鸡肋,必须放弃,守住了保宁和湖广北部,夔东的贼寇只能饿死在川地。”
“湖广北部,怕是也不好守啊。”
这是个大问题,湖广北部处于长江中游,对长江下游的江浙明军占领区那是居高临下的所在。船队顺流而下,很快就可以抵达南京,这是陈文所无法容忍的。这个钉子陈文迟早是要拔掉的,就算陈文不拔,孙可望也是要动的,尤其是孙可望的实力被陈文反超的今时今日。
“湖广北部的八旗军还是撤回京城一部分吧,绿营也要抽调部分收缩回河南,以补充当地绿营。否则若是河南出了乱子,湖广北部即便是重兵云集也撑不了几天。而且,从向河南输送物资,总比到湖广北部的损耗要小不少吧。”
“确实如此,山东的贼寇虽然剿灭,谁知道河南会不会出乱子。其实不光是河南,陕西、山西也要注意。说到底,也就是直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