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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河虽然不深,但是几百年来没有过的,干了,靠着汾河和她的大小支流过活的人们,慌了。
天空晴朗的让人心烦,他们需要的是雨是雨呀。
山开始枯黄,冬小麦开始枯萎,遍地的荒草,村里能出水的水井也越来越少。
丝丝让彩儿帮着开辟的那个泉眼还在,但是也不卖菜了,没水吃的可以来这里挑水。
生死关头,也没有了那么多的成见,就算是过去关系不好的那些人家,她也没有嫌弃。
还把地里出产的那些地瓜拿了出来给缺粮食的人家。不过有些人依然不感恩罢了。
田世勋倒是改变了许多,他扪心自问,自己就干不出来拿自己家粮食接济村里人、接济仇人的事情来,可是丝丝小丫头就做到了。其实要是村里人都饿死了,哪里还有他们这些族老们发号施令的地方呢?所以他服气了。
田世和依然如故,“他们有的是粮食,就会拿些烂红薯来懵人,她咋不把他家的白米白面分给大家呢?”
灾荒年,还想吃什么白米白面,田世勋只能苦笑摇头。
这一天田世和来了,丝丝以礼相待,奉茶。田世和更不高兴了,这么多人断顿,她家还有茶喝,真是不要脸。
“族老来有事?”
咕嘟嘟的把一盏茶都给喝了,才抹了了把嘴,“今年大旱,咱河湾镇准备组织大家求雨,你是族里的大户,得捐五十,不,五百五百两。”
大手一伸就开始满嘴跑舌头,心虚的脑门子上直冒冷汗,丝丝哪里看不出来。
她现在可不是刚开始啥都不懂的那个菟丝小仙了,跟一帮人精极品们过招儿。早就得心应手了。
“啊”,不动声色的摇摇头,“不就是五百两吗?好说好说,族老难得来一次。家里还有只风干鸡,下酒最好了,喝两杯?”
吃大户吗?喝两杯就喝两杯,田世和很满意丝丝的识相。
“那您稍等一下,家里没酒了。我去花菇家看看。”
丝丝骑着小鹿刚跑到村口儿,就发现刁氏正在村口马扎上坐着呢,磕着瓜子,喝着水,面前还放着一个笸箩,很是悠闲。
她很好奇。本来不想去花菇家的,是想去找田大宝问问到底自己家摊多少钱,可是这回她决定还是先去花菇家问个明白。
“哼。”
花菇嘟着嘴巴扭了过去,甩起了脸子。
呀,这是咋回事儿啊?小伙伴玩得好好的。从来没红过脸,怎么今天这态度。
“怎么了,嘴都能拴上驴子了。”
“哼。”花菇拿了一块麦芽糖硬塞进了丝丝的嘴里,“你还好意思问,乡亲们都过啥日子了,咋喝个水,你还让你奶在村口收钱呢,缺了大德的。”
嘶,丝丝,猛地咽了一下口水。将麦芽糖吐到了地上,怪不得这几天来院子里挑水的少了呢,感情是这么回事儿,拉起了花菇就往外走。
“诶。你带我干嘛去呀?”
“找地方说理去,我傻呀,在这个时候断大家的水源,这都不可能是我丝丝干的事儿。”
蹭蹭蹭的就跑到了村口儿,“奶,你说。你在这里干啥呢?是不是我让你收的钱?”
刁氏眯着眼睛根本不搭理丝丝,特别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不说我可找族长去了。”
“爱找谁找谁去。”刁氏猛然睁开了眼睛,“这是族老吩咐的,为了求雨募捐。”
丝丝跳过去就把那个笸箩踢飞了,“你这是做损呢,小心天打雷劈。”
“你个小畜生居然敢骂起你奶来了,你才天打雷劈呢。”
“我不怕,我又没干坏事,没做损,从今天开始起,你们家的人不用来家里挑水了,除非你把乡亲们的钱都还了。”
“啥,你个小王八蛋你赶紧给老娘回来,把话掰扯清楚。”
丝丝哪有功夫甩她,早拉着花菇跑了,得赶紧澄清一下,不然搞不好会渴死人的啦。
“丝丝对不起,我,我错怪你了。”
花菇脸红了,是啊,丝丝平常人品那么好,怎么可能干那种缺德的事儿呢,自己真是太糊涂了,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子。
“没事,不说这个了,我们去找大宝叔,得赶紧把这事讲清楚,不能让人渴死呀。”
“丝丝你咋来啦?”田大宝很奇怪,“族老不是上你家去了吗?”
丝丝一跺脚,“去了是不假,张嘴就要五百两的求雨捐,布庄饭馆儿都关了,我哪里出的起这么多。”
田世奇气得把烟袋杆儿都折断了,“我就说他啥时候办事那么积极过,是亭舍让各村交求雨捐,我们村摊了十五两,可是村里现在这个样子,别说十五两,五两的拿不出来呀。”
“还有更缺德的呢。”花菇气氛的一晃小拳头,“丝丝奶在村口收求雨捐呢,说是族长同意的,族老吩咐的。”
田大宝一听就蹦起来了,“咋能这么干,我去撞钟,这种时候应该同舟共济才对,哪能在这个时候乱折腾啊。”
村民都着急齐了,丝丝站到了一把椅子上,“众位乡亲们,我丝丝对天发誓,从来没有让任何人在村口收过钱,从今天起,刁氏要是不把这钱还给你们,我决定,他们一家子要是不把钱还给你们就不准他们来我家挑水。”
“丝丝你个白眼狼。”
田棍儿刚叫了一声,就让相亲们感激的声音给盖住了。
“丝丝仁义,丝丝好样的。”
丝丝突然觉得好心酸,自己是那么的渺小无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