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人生中过得最漫长的几秒钟,每个人都在跟我对视,却没有一个人肯说句话。? 火然?文? .?r?a?n ?e?n?`o?r?g
五秒钟之后,阿梨终于忍不住走过来,含糊其辞地说了几句,想糊弄我回去休息,我甩开她的胳膊,尽量平稳地走到老葛跟前,他为人老实,从不会说谎。我盯住他的眼睛,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为什么会提到我师姐跟师傅,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老葛迅速避开我的目光,转向师弟求助。师弟“靠”了一声,骂道:“磨磨唧唧跟个娘们儿似的!”正说着,阿梨突然尖叫了声“小兑!”想阻止他说话,可这时,师弟已经拍桌子而起:“他娘的,不就是死了个毒王嘛!长痛不如短痛,师哥他迟早也是要知道的,你们还能瞒到什么时候?”
我只听心里咯噔一声,脑子霎时间一片空白,不过很快,我就清醒过来。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
我的第一任师傅,岳冲爻,江湖上之所以称他为“毒王”,是因为他制毒、用毒、化毒、绵毒等等等等,只要是跟“毒”沾边的功夫,都已经到了出神入化、天人合一的境界,人世间的天灾**生老病死根本奈何不了他。这世上要说谁死了我都信,偏岳师傅不可能,除非是他老人家自个儿觉得活腻了,抹脖子去了。那他娘的就更不可能了。
想到这儿,我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拉开板凳挨着老葛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在座的几位倒是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紧张地不行,师弟身子一歪,凑到老乔耳朵边上,嘀咕道:“我靠……师哥不是吓傻了吧?”
老乔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低声说:“也有可能是回光返照。”
我憋着笑,正打算逗逗他们,这时,阿梨过来挨着我坐下来,担心道:“乾一哥哥,你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别这个样子……”
我心道,来得正好,推开她的手,似笑非笑说:“别认错了,姓奎的才是你哥哥,是吧,奎雪?”
阿梨一惊,脱口说道:“你怎么知道……”这时,才反应过来说漏了嘴,脸刷地一下红了,急忙避开我的目光,再开口时喉咙里带了点哭腔:“对不起……”
这下,我心中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测,其实原本我一直都蒙在鼓里,直到刚才听师弟说起阿梨的易容缩骨功,脑子中忽地蹿过一道闪电,种种的疑点,种种的巧合,一下子全对上号了!
奎雪一行五个人从洛阳来到西安,其中除了那个不满两岁的小男孩之外,每个人都是奎雪,哦不,是阿梨的得意之作。霍启云易容成了中年妇女,奎家大嫂易容成了霍启云,阿梨易容成奎雪,而另外一个困扰我多时的神秘女人,才是真正的奎家大小姐奎雪易容而成。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奎雪”对我知之甚多,而我对她也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阿梨啊阿梨,真是骗得我好苦!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这些我本该在密室分析的时候就想到的,奎家大嫂既然能易容成霍启云的样子,顺藤摸瓜,其他人当然也可以。只是我心里太过于相信阿梨,一碰到跟阿梨身份相关的猜测,我就不敢往深处想,生怕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玷污了阿梨的形象。况且,“奎雪”这女人实在是作恶多端,跟阿梨平时的感觉简直差了二十个十万八千里,我就是想破大天也不可能把她们两个想到一块去。
不过,还是有几个疑点没能完全弄明白,譬如说,霍家与奎家真正的关系?霍老爷子与奎家大嫂为何而死?阿梨好端端的,又为何要趟这趟浑水?我又是如何突然从翡翠山庄回了家,老顽童的尸首怎么样了,关于那个纹身印记他到底还瞒了我多少?那日在山庄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我的脑子转得飞快,这些想法几乎都是一闪而过。我心里虽然很生气被蒙在鼓里,但看到大家伙儿现在都平平安安地坐在这儿,也没缺胳膊断腿儿,总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各中细节本不需要再做追究,但一来我这人的好奇心太重,凡事非得弄个水落石出,二来时者难得而易失,现在的时机明显倒向我,不好好把握一下也不是我乾一的风格。
师弟早已沉不住气,替阿梨说话道:“师哥,你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阿梨是阿梨,奎雪是奎雪,那能一样嘛!再说了,咱以前出任务,不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坑蒙拐骗,调戏美女……这叫职业道德!是你自己眼拙,怎么能怪阿梨呢!”
我一听,火了:“咱们是干嘛的,阿梨是干嘛的,她还是个学……”我忽然一个激灵,心里咯噔一声,易容缩骨功……阿梨,阿梨……阿离?!“难道她是……”
师弟一把勾住阿梨的脖子,笑道:“没错,她就是咱们的小师妹,离三!人称‘鬼面千骨’的离三!”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有点反应不过来,虽然我一直想要一个小师妹,但兔子不吃窝边草啊!况且,阿梨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最熟悉她不过,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是跟在我屁股后面瞎转悠,哪里有时间练功夫?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我记得阿梨还有一个卖糖葫芦的亲爷爷,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儿,按照师门的规矩,这种情况是不能收的。
这时,老葛看我的脸色说道:“那个小乾,这件事我们也是刚知道,当时也是吓了一大跳,原来那卖糖葫芦的大爷,竟然就是你的大师伯孙公周!这些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