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也没想到林柠溪会美成这样,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看样子,林柠溪的病已经全好了,也不知她偷偷摸摸在哪看好的,她的气色极佳,像抹了一层朝霞,那通体的玲珑,像极一首诗写的: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特别是她送给林柠溪的衣裳,更衬的林柠溪肤白貌美。
叫绚然的姑娘全名程绚然。是京城一品大员程交唯一的女儿。自幼琴棋书画不通,却宠溺的厉害,她要月亮,程府的人深更半夜也得踩着梯子去摘。
在程绚然看来,京城应该她最美,于是见了长的美貌的姑娘心里就不爽,可惜她长的实在太漫不经心,全京城稍四肢健全的女儿家都比她好看,她心里长期压抑,正好逮住林柠溪发火:“不就是来参加中秋宴会吗?林柠溪,你至于打扮的这么好看吗?”
林柠溪扶扶发簪,轻轻一笑:“没办法,长的好看,怎么样都好看。”
“长的好看有甚用,你请的起师傅教你诗书礼仪吗?”
“没请师傅,无师自通。”
“说大话谁不会?你会作诗吗?”程绚然故意刁难:“作一首有水的诗,就给你一盏茶的功夫,等我把茶喝完,你的诗要作好哦。”
又是作诗。
这可是林柠溪的强项。
作一首有水的诗,那可是手到擒来,哪里用的了一盏茶的功夫:“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满堂喝彩。
程绚然不死心:“你蒙的,你再作一首试试。”
“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满堂喝彩。
“你欺负我,我不跟你玩了。”程绚然抽泣起来:“我要去找玄昭哥哥,我要去找我的玄昭哥哥。”
程绚然哭的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直奔西院去了。
叫琳琅的姑娘偷瞄林柠溪,见她长的出水芙蓉一般,又落落大方,还饱读诗书,自知自己比不上,也哭了起来。
琳琅的母亲便道:“你哭什么?都是指腹为婚的,谁也不比谁差一截儿,这指腹为婚的事,是当年秦夫人跟秦老爷定下的,秦夫人跟秦老爷的话,一定是做数的,对吧?”
秦夫人只得点点头。
想当年,跟秦玄昭指腹为婚的女子一共两位。如今都在这儿了。
当年家世相当,才有指腹为婚。
如今,这两位姑娘,秦夫人一位也瞧不上。
琳琅跟她母亲,秦家本没给她们下请帖,谁料想她们却不请自来。
于是林家人被锁到了厨房里,免得大家见面尴尬,谁料林柠溪关都关不住?
琳琅的母亲便皱眉道:“指腹为婚也就算了,一品大人程交的女儿程绚然,京城里数的着的富贵小姐,似乎也有意于玄昭,可玄昭的夫人应该只有一位,我们琳琅万不能做小的。”说完,便盯着林柠溪看,好像林柠溪就能给人家做小妾一样。
桃心便接话道:“嗯,我们家小姐也万不会做小。”
桃心终于说对了话。
古代给人做小,是没有任何地位可言的,正房夫人可随意处置你不说,便是生了孩子,以后也是庶出,庶出的孩子,还不如不出。
林母却道:“秦夫人……其实玄昭那么优秀的孩子,即使让我们柠溪做小,我们也是愿意的。”
林母姿态低的,能低到尘埃里去,不料秦夫人还不乐意:“这事,得从长计议,玄昭大了,我们也得听听他的意思。”
西厅。
秦父秦伯通深蓝色绣白鹤的官袍还没有脱去。
中秋节去宫中见礼,每一年都这样。
秦玄昭来给秦父见礼,秦父夸赞他:“前几日你肯去晚娘阁陪苏大人的公子作诗,苏大人很高兴,在皇上面前还美言了爹几句,只是委屈你了,让你去那种地方应酬。”
“孩儿不委屈。”秦玄昭温顺的站着,象牙白绣珍珠纹锦袍恰到好处,霜色挽玉佩绦带在腰间一束,更显他朗朗风姿。
眉眼娟秀,嘴唇单薄,就连冷傲的眼神,也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见过秦父,秦玄昭往前院书房中去,小厮们一早来报,说他表弟何知微已经在书房里等着他了。
秦玄昭的书房。
楠木长案上,摊开的《论语》只看到一半。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儿。
漆黑的砚台上搭着描金的毛笔,一摞宣纸干干净净。
小香炉里的檀香燃了大半,剩下一小截儿冒出淡淡青烟。
何知微坐在长案之后,翻翻《论语》,刚看半页,就觉看不下去了,于是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字,写字不是他的强项,倒不如画画,于是随手画了一只凤凰,展翅欲飞,翙翙其羽。何知微低头欣赏,暗赞自己有才。
程绚然抽泣着穿过鹅卵石长道而来,进了书房,直接扑到何知微背上:“玄昭哥哥,你要为我做主,秦伯母把你许配给那两个女人,我头一个不答应,你这么有才华,只有我才配的上你。”
竟然有比自己脸皮还厚的人?竟然还是一个女子?何知微暗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便低头笑。
女子探头看看宣纸上的凤凰,抹把泪夸赞道:“玄昭哥哥画的是小**,这小鸡画的真像,要是再添上几粒米就更好了,我就喜欢玄昭哥哥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