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就是查一下又如何?这座宫殿据说几个月前正在修葺,而前几日才投入使用,只要查一查谁主持的这项工程,而负责采买建造的人是谁,拿下问一问自然就能问出一大推东西,或许是有人中饱私囊滥竽充数,或许是哪一项工程出了问题。”
说到此孟摇光缓缓的停了停。忽然笑出了声:“不管真的假的,是敷衍还是作秀,总归是个交代,是陛下的态度。陛下何必如此吝啬呢?”
孟摇光句句铿锵有力,原本哭的伤心欲绝的夫人们一听满脑子都是要为自己儿女报仇的心思,一通跌撞的跑到皇帝跟前跪下,声嘶力竭的道:“请皇上为臣妇做主!为死去的孩子做主!”
未走的大臣也跟着跪下,他们不如那些妇人无知。自然猜到了其中的猫腻,但是君之国为臣者岂敢多言,只是如今沦为牺牲者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女,他们又如何能无动于衷。虽然跪下却不说话,也没要求力惩凶手,就像是默认了孟摇光的话,不管真的假的,敷衍也好作秀也罢,只要赢态度,皇帝做事总不要让他们心凉就是了。
看着那些妇人放在雪地上的手冻得青紫。孟琰心情更加的烦躁了。查什么?如何查?这件事无疑就是太子做的,难道当真要将太子绳之于法?!
皇后倒是有眼色,见皇帝面色不愉就要发火,立刻就跪下了下来。
“皇上息怒,修葺宫殿之事本是臣妾分内之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臣妾难辞其咎,望皇上开恩,将此事交于臣妾调查,让臣妾将功赎罪。”
皇后都这么说了,太子自然也不能干看着。便也同皇后一同跪下,一脸沉痛的道:“父皇,儿臣愿代母后亲查此案,一定会给各位大臣一个交代!”
六皇子低着头沉默不语。此时他身为太子阵营本该为一力支持太子的决定,但是此刻他忽然不想这么做。太子今次办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疯狂,让六皇子都觉得不寒而栗。
玉瑶雪伸出手握住了六皇子犯凉的大手,目不斜视的看着灯光烁烁的湖面。
平静的湖面上倒映着一盏盏烛光,不算大的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入湖面化成水,那场景煞是美丽。忽然湖面上翻起了水花。一脸青白的杨臻噗嗤一声露出水面,手里还抱着脸色白的不像人样的且怀。
孟摇光见状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且怀将她从水里拉了出来。且怀身上满身的水,冰凉的好似下一秒就要结冰了一般。
孟摇光不嫌湿的侧过身子挡住且怀,一把扯掉她的外衣,只留下薄薄的一层然后扯下自己的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带且怀去逐月宫,我稍后就到。”
从湖里爬出来的杨臻点点头一把抱住且怀,脚下飞快的朝逐月宫跑去。这样的温度他一个大老爷们都受不了,何况且怀一个小姑娘。
孟摇光缓缓地走了回来,脸上去了假意的笑,眯着眼睛看向太子道:“这事牵扯了这么多的王公贵族,可不是一两个小猫小狗就能顶的了罪的,太子殿下可得仔细着些。”说完也不看皇帝等人的脸色,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好好的一场除夕宴就这么不欢而散了。年后办丧事的人家不在少数,这个除夕宴将会让他们铭记一生,不管是谁。
且怀最后还是被杨臻抱出皇宫的。以为寒气入体所以高烧不断,即便治好了也会留下病根,若是不好好调养说不得寿命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除夕宴的结局孟摇光猜测得到,但且怀如此做却还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她记忆中且怀都是个很理智的人,根本就不像是会做出这般冲动的事情,但事实证明,一个人再理智,当她碰到某些触动她神经的事情的时候,理智二字也仅仅是变成了两个没有意义的字而已。
孟摇光看着不断冒汗嘴里呓语的且怀,眸子又暗了几分,她抬手拭去且怀额头上的汗,伸手将马车内的暖炉的碳火又调暖了几分。
杨臻一脸苍白的看着安王府远去的马车,眉头皱的特别近。与杨臻脸色不遑多让的孟锦安也是如此的表情,担忧之意言于表,只是他们担忧的事情与人,似乎都不是同一个。
杨臻担忧且怀的病情,怕她不好好照顾自己,又怕孟摇光照顾不好她,总之就是看不到她就各种担心。而孟锦安则是经过今日的事情之后对孟摇光在和京的处境又多了分了解,更加明白了皇室对安王府的态度,不择手段到了极致,他在想,到底要如何才能帮的上忙。
忽然漆黑的天空炸起了一朵五颜六色的烟火,映照的大半个和京都亮了起来,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漆黑的背景下,各种花色的烟火盛芳,预示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杨臻依旧盯着安王府马车的方向看,烟火放了大半个时辰,杨臻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孟锦安碰了碰杨臻的胳膊,劝慰道:“杨小二,虽然你人不错,但是摇光不喜欢你,你还是死心吧。”孟锦安还是一直以为杨臻喜欢的事孟摇光,且一直对其穷追不舍。
“都说了我家摇光不外嫁了,你爹又肯定不肯你入赘,你已经完全没戏了,别总是盯着摇光追,小心我揍你!”
杨臻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听着孟锦安絮絮叨叨的说话,顿时有些无语。心说孟锦安平时挺机灵的怎么一碰到感情的事就这么迟钝?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喜欢孟摇光再追孟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