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刺史不寻常,有古怪!
东岩子和李白因为追查妖孽线索有进展,被奉为座上宾,因此座位靠前。是以刺史洪廷的神情旁人看不见,但李白却看得分明。
至于东岩子,始终是那副老僧入定般的沉吟,仿佛什么都不看在眼里,全然不闻不问。
刺史捏着鲤鱼精的鱼鳞,珍视异常,神情耸动是什么状况?
梓州妖孽为祸日久,刺史府主持降妖不力,难免有不作为的嫌疑。李白本来怀疑主持降妖事宜的赵蕤,但现在看来,也许刺史大人的嫌疑更大。
毕竟他才是一州之主,而且也是修道中人,按理说这方面该有足够的认知和对策才对,但实际上却一团糟糕……
如今想来,刺史与蜀山不睦的说法兴许有水分,也许人家压根不想让蜀山高人插手。另外,既然大唐朝廷招揽修道有为之士,那洪刺史完全可以向朝廷求助啊!
大唐朝廷没有能降服妖孽的高人吗?显然不可能,但洪刺史却没这么做。
如今看来,耐人寻味啊!
李白不禁大胆猜测,莫非刺史大人和鲤鱼精有勾结?正邪内外勾结的事情多了,德高望重的正面人物实际道貌岸然完全不足为奇。
不过……
看洪刺史的神情,很珍视那枚鱼鳞,眼底还隐有泪光,好似很伤感难过,莫不是……
李白蓦然想起,那鲤鱼精是一只女妖精,莫不是一出狗血的人妖恋?
好吧!
看来诸多此类传说并非完全胡编乱造,是存在普遍事实基础的。
如果所料不错,那么这桩妖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洪刺史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呢?
“既然已经查明妖孽身份,还请道长和小郎君尽早擒获妖孽。”鉴于确实的进展,“路人甲”们对东岩子和李白多了不少崇敬和期待。
“自当尽力。”李白客气回应一句。
下面有“路人甲”叫嚣道:“等抓住了为祸梓州的鲤鱼精,定要扒其鱼鳞,开膛破肚,为死难得乡亲报仇。”
呃……
果然,没本事的人总是喜欢说狠话,往往也等同于空话。
但饶是如此,还是把刺史大人吓的够呛,只见洪廷下意识一颤,似乎是被惊吓到了。
堂堂一州刺史,心里如此脆弱,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到底该说刺史大人不善作为,还是真情流露呢?
李白轻声道:“依据现场勘验,鲤鱼精并非最初作怪的妖孽,她可能也受命于人,伤人不多,倒也不那么罪大恶极,或存情有可原之处。真正可恶的是背后主使,当需严惩。”
“对对,小郎君所言甚是,鲤鱼精并非罪魁祸首,当尽早抓获幕后主使。”刺史大人出言开口,其他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当即表示赞同。
李白听得清楚,刺史大人对鲤鱼精一片维护之情,当真是天日可表。
也好,正愁没有追查的线索,那就从刺史大人入手吧!
接风宴结束后,李房,进门后便道:“师父……”
“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问为师。”不想刚一开口,东岩子便打断道:“此事你自己做主便是。”
“呃…是!”
李白当即取笔,凌空画出一道符篆——隐身符。
顾名思义,隐身匿迹的李白悄然潜入刺史府,前去一探究竟。筑基期以下修士,在无相应法宝帮助的情况下,轻易不会发现自己的踪迹,故而完全可以大摇大摆。
偌大的刺史府,显得有些空空荡荡,除了守卫的兵丁和少许仆从之外,再无他人。
洪刺史似乎没有家眷,三十多岁的男人没成家在这年头算是稀奇了,而且刺史府里没有一个年轻漂亮侍女。
刺史大人这算是守身如玉吗?
想偷窥点少儿不宜画面是不可能了,真是无趣。李白悄然躲在暗处,默默地观察着,如果刺史大人真的有问题,肯定会在其身上发现端倪。
李白原本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不想才等了小半夜,月上中天之时便发现异常。
一道黑影悄然翻过院墙,出现在刺史洪廷的居所中,李白见状,立即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洪刺史,奉洞主之命,给您送药来了。”月光下,但见一个黝黑猥琐的身影扔给洪廷一个瓷瓶。
洪廷接过后,当即倒出药丸吞服,然后掀开衣襟,只见其胸腹部黑色的血瘀迅速收缩,最终缩成拳头大小。
在这个过程中,洪廷的表情先痛苦,随后逐渐轻松,最终长出一口气。
“此药可暂缓七日,七日后会再送。”黝黑猥琐的身影道:“洞主要我告诉你,梓州新来了一个道士,一个少年,有些能耐,但你得尽早将他们赶走。”
“此事恐怕不大好办……”
“洞主相信你有办法,否则鲤娘子……”
洪廷顿时紧张道:“阿鲤怎样?她还好吗?”
“她好不好就要看你怎么办了,切莫耍小聪明,耽误了洞主大事,你们都没有好下场。”话音落地,黝黑猥琐的身影便跃窗而出,消失在黑夜里。
留在原地的洪廷则神情低落,脸上写满了担忧、惊惧和为难……
如此一来,李白算是大概搞清楚来龙去脉了,似乎真是一场狗血的人妖恋。
洪廷和鲤鱼精似乎双双被真正的幕后主使挟制,然后用他们威胁对方听命行事。
看样子,洪廷似乎身中剧毒,需要用药物延缓,鲤鱼精因此受到胁迫;反过来,那所谓的洞主又用鲤鱼精的性命来威胁洪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