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您也不能累坏了身子啊!这黄河决口未堵上,倘若您再累倒了,这正阳城才是真的难逃此劫了啊!”常风端着瓷碗,心知自己说不过李沧海,决定改变策略,用黄河决堤之事来劝他。
“何况,这么点肉汤,也不够众人分的。”常风突然跪在了地上,认真的道:“大人,您要是不吃,小人就跪在这不起来了。”
李沧海盯着他,淡淡地道:“常风,我很欣赏你的执著,不过你却用错了地方啊。”
“小的很确定,自己没有用错地方。”常风端着瓷碗,认真的道:“大人,这是狄姑娘吩咐的,不能让大人挨饿,还请大人用膳。”
李沧海顿时愕然,他愣了下,“你何时见过晴儿?”
“回大人,就在松鹤楼的那天晚上。狄姑娘早就猜到大人会来到大庙村,所以就对小人下了这个吩咐。”
李沧海挠了挠头,他轻笑起来,心中感慨道:这丫头现在还学会未卜先知了。
“不用理她,她只是随口一说,你身为县吏,何必听她的?”李沧海心里暖洋洋的,可嘴里却是如是道。
“大人,即便没有狄姑娘的吩咐,这也是小人应该做的。大人,请您用膳!”常风将瓷碗高举头顶,一本正经的道。
李沧海见他如此执著,也无可奈何,再这样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他犹豫了下,从瓷碗里拽下一只鸟腿,在他面前晃了晃道:“我吃一只鸟腿,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常风欣喜地爬了起来,他乐呵呵地将瓷碗放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李沧海咬了一口鸟腿,见他盯着他,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常风,你盯着我作甚?”
“狄姑娘吩咐了,说大人您有自虐倾向,一定会将食物交给别人,所以让我看着你吃完。”
“……,狄姑娘有没有说,我吃饭不喜欢被人盯着,否则会很影响胃口?”
“这个倒没有,不过大人若是看到我觉得影响胃口,那大人就当我不存在便是。”
“……”
李沧海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想,晴儿啊晴儿,你现在怎么对我真是越来越了如指掌,看来真的是成熟了啊!
“常风,你有没有觉得,这天气太过安静了些。”有一口没有一口的啃着鸟腿,李沧海看着远处,说道。
常风也眯着眼睛,看向远处翻滚的潮水,道:“的确太安静了,居然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只怕这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李沧海凝重的说道。
常风看了看夜空,愕然道:“大人,您看这天上还有星辰,应该不至于会下雨吧?”
“天有不测风云,我们不可不防。万一真的下起了暴雨,这整段堤坝都会被冲断,到时,正阳城就会变成一片汪洋。”
李沧海眼中出现一股从未有过的沉重,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
“大人,我们相信你,一定能够带领我们堵住决口。”常风认真的道。
李沧海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头啃起了鸟腿。
这夜空虽有繁星点点,但却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像极了暴风雨来前的征兆。
黄河决口处不断扩张,已经经不起第二次洪峰冲击,倘若在这个时候真的下起暴雨,后果之严重让李沧海不敢想象。
他决定,等小五一带船回来,就立即着手按计划堵住黄河决口。
“常风,小五应该快要回来了,你吩咐众人,随时准备行动。”李沧海低着头,边啃着鸟腿,边说道。
可奇怪的是,这次他并没有听到任何回答。
他起初并未在意,依旧在思考着问题,又叫了两声后,却依然没有回答。
他忙抬头看去,却愕然发现,常风正躺在地上,浑身不停的抽搐着,表情似乎很是痛苦。
李沧海吓了一跳,他急忙将常风扶起,靠墙而坐。
“你这是怎么了?”见常风拼命的咬着牙,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李沧海心中突然一紧。
“大……大人,我……腹痛……如绞……。”常风口中吐出白沫,捂着肚子,疼的脸色发青,吃力的道。
李沧海忙摸了下他的脉搏,发现他脉相竟极其紊乱。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响起了无数痛苦的**声。
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急切地禀报道:“大人,不好了,出怪事了,许多人都莫名其妙的倒下了!”
李沧海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掏出银针,快速的在常风胸膛扎了几针,让常风忍受一下,便急匆匆地跟着那士兵离去。
龙王庙周围,孤山山脚下,到处都充斥着痛苦的**之声。
无数苦力,百姓,纷纷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捂着肚子拼命,无力的打滚惨嚎。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沧海怒目圆睁,胸膛不断起伏,厉声问道。
那士兵愣愣地看着眼前一切,摇头不止:“我们也不知怎么回事,方才几乎是同一瞬间,他们就全部躺在了地上。”
李沧海脸色阴沉,他走到一名痛苦打滚的百姓身边,伸手把了下他的脉,他发现这百姓的症状与常风相同。
接连把了几个百姓的脉相,李沧海的表情变得无比的凝重起来,因为他发现,这些人的症状竟完全相同!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近半数的人躺在地上不停的打滚,他们表情异常痛苦,许多人口吐白沫,有几人甚至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