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绪见他已经猜出自己身份,也就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便亮出官印,道:“既然你猜出了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我此行目的了吧?”
吕季同神色淡然的道:“大人该不会认为我是凶手吧?”
康绪紧盯着他,认真的道:“那么你是不是凶手?”
“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吕季同转着手中酒杯,看着他说道。
康绪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我也不怕告诉你,从我所掌握的线索来看,你确实很有嫌疑。不过,查到了这里,却又让我对之前推断产生了怀疑。”
吕季同笑了笑,道:“大人若是认为在下是凶手,只要拿出证据,在下必定束手就擒。”
康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想要从吕季同身上寻找到破绽,可吕季同神色坦然,与康绪对视毫不怯弱。
“此人神色平常,若非心机深沉之辈,只有一种可能,他并非凶手,才会如此坦然。”康绪在心中暗自琢磨了起来。
“你既与章合璧相识,对于章合璧与陶昭雪私奔之事,你可知晓?”
吕季同点了点头,道:“章兄曾对我说过,不过当时我以为章兄是玩笑之话,所以并未当真。”
“如此说来,你对此事所知甚多了?”康绪沉吟道。
“不错,章兄确实对我说过,他要和陶姑娘私奔。但是,那是他在醉酒时所言,又岂能当真?”吕季同淡淡地道。
康绪泠然一笑,认真的道:“你可知陶昭雪因何而死?”
“这个……不知。”吕季同眉头皱了下,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这些事情,不是应该衙门去查的吗?我不过是一介平民,又岂会知晓陶姑娘死因?”
康绪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说道:“陶昭雪死前与章合璧约定好了时间地点,据其贴身丫鬟所说。这乃是两人之间的秘密,外人不得而知。但经我调查发现,陶昭雪与章合璧约定的时间,却相隔了一个时辰。而这一个时辰。就是陶昭雪遇害的原因。”
吕季同有些诧异,他转着酒杯,疑惑地道:“大人是说,陶姑娘给章兄的时间,之间相隔了一个时辰?这似乎并不合乎常理。”
“吕兄心思缜密。一眼就发现了其中问题所在,佩服。”康绪对他刮目相看了起来,稍作停顿后,他接着道:“关于两人私奔所约定的时间地点,除了两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知晓,凶手又是从何处得知两人私奔的消息?”
吕季同不是个蠢货,相反他很聪明,瞬间就明白了康绪所说,实则另有所指。
“章兄确实透露过有关他们私奔之事。不过,却没有说过关于约定的时间与地点。老实说,他们两人能够远走高飞,我也替他们高兴,又岂会从中破坏?”吕季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还是那句话,大人若是有证据,尽管捉拿于我。”
“你会替他们高兴?”康绪摸着下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据我所知,陶家似乎一直想将女儿许配给你。你会成全他们?”
吕季同愣了下,他有些愕然,似乎没想到康绪会查到这件事。
“不错,这是家父与陶家所商议。但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陶姑娘早已有婚约在身。何况,我从未见过陶姑娘,又岂会喜欢上她?”
康绪眼神内敛,微眯着盯着吕季同,似乎在琢磨他所说真假。
“没想到你竟如此通情达理,这与市井传言。可是相差甚远啊!”康绪不露声色的说道。
“市井传言,终归是传言,我吕季同所作所为,问心无愧,又何惧流言?”吕季同脸色淡然,丝毫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之事。
康绪微微皱了皱眉,吕季同的表现太过淡然,淡然的有些飘然出尘。
“好一个问心无愧。”康绪忽然瞥见对面小五对他打出的暗号,他心中了然,淡淡地道:“倘若吕兄真的问心无愧,不妨让本官一查究竟,如何?”
“大人这是何意?”吕季同忽然变得谨慎起来。
“据坊主所说,你在这‘紫韵坊’包下了几间空房,可否让本官一查?”康绪摸了摸下巴,淡淡地问道。
吕季同的脸色起了些许变化,尽管很快恢复了平常,但这一瞬间的变化却被康绪看了个仔细。
“大人若要查,尽管查便是。”吕季同神色淡然,表面上看似乎并不在意此事。
康绪眯了眯眼睛,他微微笑道:“吕兄果然问心无愧,既然如此,那我就得罪了。”
响亮的拍了拍手,瞬间从门外冲进一群汉子,这些人身着便装,实则却是衙门衙役。
突然冲进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大汉,让众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山贼打劫,纷纷大叫了起来。
“衙门办案,无关紧要者,速速离开!”为首之人亮出腰牌,大吼了一声。
那些富贾乡绅,皆是心思玲珑之人,看到十多名衙役身着便服,就知道是有要案发生。
看这架势,说不定这里还藏有杀人凶手,他们哪敢有半分逗留,纷纷往门外跑去。
整个‘紫韵坊’,方才还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眨眼间就变得冷清起来。
那些舞姬,乐师也纷纷被杜凤儿给喊了过去,现场瞬间只剩下康绪与一班衙役,以及吕季同主仆两人。
吕季同扫了眼那些乔装打扮的衙役,笑道:“看来大人为了抓我,颇费了一番心思啊!‘
康绪背着双手,站起身来,淡淡地道:“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