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摇头,过了片刻后,皱眉道:“这就是奇怪之处,往常大人无论去往何处,都会在途中留下记号,可这次我们并没有找到任何记号标识。”
陶箬竹擦了下汗水,急切地道:“恩师连记号都来不及做,一定是遇到了极其危险之事,李大人,咱们还是赶紧去找恩师吧!”
康绪没有说话,他沉思片刻后,说道:“这样吧,由常风带领众衙役配合侍卫将城中再寻找一次,陶学士与小五随我前去尚书大人失踪前所在的茶馆。那里既然是尚书大人失踪之处,想必会有所发现。”
对于康绪的安排,陶箬竹没有任何异议,忙命侍卫跟着常风,去城中仔细寻找。
城西茶棚位于西城门外,由几根木头以及茅草搭建而成,棚子下摆放着几张桌椅,旁边有一座灶台,上面垒着几个蒸笼,散发出袅袅轻烟。
时值正午,茶棚下坐着几名行人,一名伙计不停的沏茶倒水,忙的不亦乐乎。
康绪等人来到茶棚跟前,那伙计见状,忙迎了上去:“哟,几位客官,这天热难耐,不如进来坐坐,喝些凉茶歇歇脚?”
虽时值入秋时节,但炙热的太阳仍旧不遗余力的散发着热量,放肆的烘烤着大地。
康绪抬头看了下刺眼的太阳,用衣袖擦了下额头汗水,笑道:“这都到秋天了,天气还如此酷热,简直不让人活了,就依你之言,喝些凉茶再赶路不迟。”
说着,康绪率先坐了下去。
陶箬竹忧心忡忡,哪里有心思喝茶,见康绪坐下,忙凑过去小声道:“李大人,恩师现今下落不明,你怎么还有心思喝茶?还是赶紧找到恩师下落为重吧!”
康绪微微笑了笑。说道:“陶兄,既来之则安之,先喝口茶歇歇脚,再寻不迟。”
陶箬竹张了张嘴。还没等他说话,跟在他身边的两名侍卫却脸色沉了下来。
“李大人,陶学士屈尊降贵请你前来寻找尚书大人下落,你却在此喝茶歇脚,大人若是出现什么意外。你难辞其咎!”那护卫眉头微皱,压低声音,冷冷地道。
“赵侍卫,你太过分了,我家大人乃是本县县令,与你并无仇隙,你为何如此无礼?”见那护卫言语之间没有丝毫客气,小五顿时有些火了。
“哼,小小的县令又有何能耐?只怕是徒有虚名吧。”赵护卫冷哼了一声。
“你……!”小五怒上心头,他捋起袖子。恨不得上去朝对方狠狠抽上一巴掌。
可他手臂还未抬起,就被康绪给拦了下来。
“小五,不得无礼。”康绪抬头看着茅屋上的茅草,淡淡地道:“赵侍卫,尚书大人是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失踪的,若真是追究起来,说不得也要判你们一个保护不利之罪。”
端起瓷碗喝了口水,他瞥了眼赵侍卫等人,道:“与其在此多呈口舌,不如去四周寻找线索。或许会有所发现也未可知。”
眼见双方气氛有些尴尬,陶箬竹忙打起了圆场:“李大人,赵侍卫是担心恩师安危,并无他意。望大人莫要介意才是。”他顿了顿后,接着道:“赵侍卫,李大人说的有些道理,你们还是去周围在寻找一番,看有没有遗漏之处,说不定能够找到恩师的线索。”
见陶箬竹在中间打圆场。赵侍卫冷哼了一下,随即带着手下往茶棚后走去。
直到一脸阴冷的赵侍卫等人离去,小二才端着茶壶走来,给几人沏茶。
“李……兄,方才之事实在抱歉。赵侍卫他并非有意顶撞,还望你多多海涵。”陶箬竹坐在康绪对面,愁眉苦脸的道。
康绪笑了笑,不以为然地道:“无妨,不过我觉得有些奇怪,陶兄身为翰林院学士,为何对他如此恭敬?”
陶箬竹知道康绪所说的是赵侍卫,他沉思了下,说道:“李兄有所不知,赵侍卫跟着恩师有二十多年,数次救了恩师性命,也正因如此,赵侍卫全家十余口在一夕之间惨遭灭门,凶手至今还逍遥法外。”
康绪和小五同时有些讶异,“灭门惨案,难道就没有凶手任何线索?”
陶箬竹沉默了起来,过了片刻后,他摇头道:“其实谁是凶手,我们心知肚明。但我们却无能为力。”
小五回头瞥了眼带人在茶棚后仔细找寻线索的赵侍卫,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既然知道凶手,为何不将其捉拿归案,好还他一个公道呢?”
“公道?”陶箬竹愣了下,但随即他笑了起来:“这个世上还有公道?没有。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在乎实力。小兄弟,你还太年轻,这些事你不可能会懂。”
康绪静静地看着他,他看的出,陶箬竹脸上的笑充满了无奈与苦涩,他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于是喝了口水,问道:“李兄,你说来茶棚可能会找到恩师行踪,如今可有何发现?”
康绪扫了眼茶棚,不疾不徐地叫了声小二。
那小二正给另一桌的客人沏茶,听到叫声忙应了一下,便一路小跑的跑了过来。
“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小二弯着腰,麻利的问道。
“向你打听个人,三天前的傍晚,你可曾见过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在此间吃茶?”康绪眯着眼睛问道。
小二狐疑的看着他,歪着脑袋想了片刻后,点头道:“不错,是见过。那老者满头银发,但说话却是中气十足,令人印象很深。怎么,客官是来找人的?”
康绪笑了笑,指着陶箬竹道:“实不相瞒,那位老者是我这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