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观的阁楼密室,所藏的全部是吕孟同自己的秘密,李沧海当时潜入之时,也确实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
玄真之墓所藏的全是吕家家主的罪证,若是真有地图,那地图应该就在这堆证据里。
毕竟吕孟同说过,那地图是吕家家主所有。
想到这里,李沧海又再次看向那堆证据。
将这些证据按照类型分门别类之后,李沧海再次查看了起来。
因沾血变成酱紫色的布条,已经生锈的匕首,证人的证词,以及出入的账册。
然而,这些东西跟地图没有一丁点关系。
李沧海拿起账本,仔细的翻看着,账本上记录着每一笔买卖少女的交易。
仔细地翻阅着账本,直到最后一页,李沧海忽然感觉到账本的背面似乎略厚了一些。
李沧海心中一动,忙将账本翻了过去,然后仔细地观察着账本封皮。
他稍加沉思,拿起已经生锈的匕首,然后在账本背面封皮上划了起来。
封皮划开过后,李沧海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折叠的纸片。
那纸片也不知是何材质制作而成,薄如蝉翼。
尽管折叠起来,但并没有什么厚度,是以放在封皮之中,并不显得突兀,若非细心之人很难发现其中问题。
“大人,这是什么?”小五凑了过去,好奇地问道。
李沧海展开地图,仔细地看了一遍,眯着眼睛道:“这是桑岛地图,有了这个地图,就能够找到桑岛之所在。”
薛萱也凑了过去,她看着李沧海手中的地图,忽然道:“难怪你在得知浪人首领逃离之后,一点也不担心,原来你早有准备啊。”
“看来,吕孟同并没有说谎。”李沧海收起地图。抬头看了看即将落下的夕阳,思索片刻后,说道:“小五,你去将吕季同带来。”
小五应了一声。随即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小五带着吕季同来到了花堂。
吕季同神色憔悴,脸色苍白,仿佛得了一场大病,藤原杏子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
“参见大人。”吕季同略显疲惫地对李沧海躬身行礼。
李沧海想了想。说道:“不必多礼。吕家遭逢此事,确实不幸。不过,本官希望你振作起来,不要就此而消沉下去。”
吕季同苦笑着摇了摇头:“家门不幸,让大人见笑了。”
“这世间所有的不幸,都有其因果。不管吕家主和吕孟同做过什么,如今都已随着他们的死而烟消云散。”李沧海看了他一眼,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他郑重地道:“不要忘记,你还有一个身份。蟠龙秘卫!”
听到‘蟠龙秘卫’四个字,形容枯槁的吕季同,眼中难得的闪过一丝光芒。
“时辰已经不早了,本官就要返回洛阳,追查锦盒之事,本官暂时帮不上你的忙。不过,本官给你指条路,从桑岛浪人着手调查,应当能够找到有关线索。”李沧海沉声说道。
李沧海的话,让吕季同燃起了些许斗志。
然而。真正让他振作起来的是藤原杏子。
她挽着吕季同,轻轻地道:“季同,不管发生何事,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你没有失去一切。你还有我。”
吕季同想起自己蟠龙秘卫的身份,决定先放下悲伤,解决眼前问题。
“大人要离开正阳?”吕季同强行提起精神,问道。
“本官现在奉圣命调查‘逆鳞玄武’,在这里耽误不得,是以要尽快赶回洛阳。”李沧海点头说道。
“大人若是离开。桑岛浪人该从何查起啊?”吕季同忙问道。
“桑岛浪人在正阳城之落脚点已经暴露,想必他们必然会离开正阳,返回桑岛。”李沧海停顿了下,从衣袖中拿出之前的地图,道:“此乃桑岛之路线图,你先潜入桑岛查探下虚实,之后再做定夺。”
吕季同从他手中接过地图,点头道:“大人放心,在下必当全力以赴,找回锦盒。”
李沧海想了想后,说道:“我会让常风从旁协助于你,另外康旭也随你一同前去,遇到事情尽管与他商议。不过,切记不要贸然行事。”
之后,李沧海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才带着狄晴等人,趁着夕阳落山,离开了正阳县衙。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出县衙,直往西城门而去。
“沧海,你说我们以后还会来这里吗?”马车之中,狄晴挑起车窗上的帘子,看着街道两旁的房屋,问道。
李沧海怀中抱着熟睡的花花,也往窗外看去。
如今太阳尚未落山,往日这个时候应该是热闹非凡才是,可今天却是异常安静,连小商小贩也没有几个。
不知为何,李沧海心底竟然有些不舍。
从他来到正阳至今,满打满算的也才月余时间,但这月余时间所发生之事却远超他之想象。
杀贪官,灭污吏。堵决口,排洪水。
直到陶昭雪被杀,引出诸多事件,有几次李沧海都险些丧命,但却都侥幸逃过。
李沧海有时都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运气,才能够继续活着,所以他对生命的态度更为虔诚。
正阳县是个下县,财政收入并不高,百姓虽然不是很富有,但民风淳朴,知恩图报,这是让他最为欣慰之事。
何况,在这里,他还收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
正阳城于他来说,是凶地,也是福地。
对于狄晴的话,他没有回答。
因为他也不能确定自己还会不会回来,就像他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