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客官,里面请,想吃点什么?”店家见李沧海进来,忙迎了上去。
李沧海想了想,说道:“方才听你喊的那么大声,当然是要尝尝你这羊肉汤了。”
“好嘞,客观您坐。”店家将他引到一张桌子跟前。随即大叫道:“羊肉汤一碗!”
很快,一碗飘着油花,冒着热气,香气扑鼻的肉汤给端了上来。
李沧海只闻了一下。就觉得口水都要流了下来。
“店家,劳烦去给我拿两个……不,六个包子!”李沧海摸出几枚铜钱,丢给店家说道。
那店家也是个爽快人,应了一声之后。便跑到对面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
“客官,您的包子!”
李沧海搓了搓手,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又喝了口肉汤,身上顿时流窜起了一股暖流。
“不错,这羊肉汤果然不错。”李沧海忍不住称赞道。
“客官,要不说您有眼光呢!咱这可是老店,打我爷爷那辈就开始做这羊汤,用的可是祖传秘方。不瞒您说。这洛阳城的达官显贵全都喝过咱这汤!”店家得意地道。
“店家好自信啊!”李沧海三两口将包子吞下,又喝了口肉汤,笑言道。
“那是!这可不是咱吹牛,您看到那边那位了么?”店家用下巴指了指相隔李沧海有三张桌子,正在细嚼慢咽的品味羊汤的一名富贵男子。
李沧海点头:“那位怎么了?”
“那位可是咱这店里的老主顾了,一直在咱这吃,十多年从未间断过!”店家得意洋洋地说道。
李沧海略显诧异地看了看那男子,奇道:“此人从贫穷到富贵,能够坚持十多年在你这吃,足见你这羊汤很合他胃口啊!”
“咦。客官怎么知道他以前贫穷的?”店家惊讶地问道。
李沧海又拿起一个包子,边吃边道:“此人皮肤黝黑,双手有茧,乃是常年劳累所致。明显做过苦力,所从事者,应该是铁匠或木工之类的活。富贵人家又岂会做这些粗活?是以我断定,此人前生必然清贫,到了后来才家境好转。”
“这位客官,您真是绝了!”店家啧啧称奇。对着李沧海伸出一个大拇指,赞叹道。
如今,店内并无客人前来,那店家索性坐了下来,和李沧海聊了起来。
“客官,您可真厉害,仅凭这些就能够看出他的经历。确实和您说的一样,他以前确实清贫,做过铁匠,木工,也在澡堂当过侍奉,甚至还给官府埋过尸体。他穷困潦倒那会,曾饿晕过在我这小店门前,我爹见他可怜,便给了他一碗羊汤。是以,自那以后,他就常来光顾小店,直到后来突然间富贵了,也没忘记咱这小店。”店家压低声音,啧啧说道。
李沧海有些好奇起来,他盯着那人,问道:“此人不像是靠赌坊发家,你说他突然间富贵,难道捡了宝不成?”
店家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太清楚,十多年前,他给官府收尸,之后就突然变得富贵起来,乡亲们都说他是替死人做了好事,得了上天的福报。”
李沧海笑了起来,半开玩笑地道:“该不会是他趁着收尸之际,发死人财吧?”
“这个绝对不会。”店家摇头说道:“他收尸的那家被满门抄斩,家财全部充公,他又岂会有机会发死人财?”
李沧海敏锐的捕捉到了几个词眼儿,他心中一动,忙问道:“他收尸的那家可是姓秦?”
店家挠了挠头,说道:“这我倒不甚清楚,那时我尚在乡下,还未来到洛阳。之前对客官说的这些,还都是听我爹说的呢!”
就在这时,那人吃饱喝足,站了起来,叫道:“掌柜的,收钱。”
店家忙走了过去,说道:“熊哥,你上次多给了许多,这次怎好再收你的钱啊!”
“哎,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我吃了你家食物,自然要给钱,咱都是老多年的交情了,客气啥!”那人说着,从腰带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塞给了店家。
“熊哥,你吃的这些最多不过五文钱,你给的太多了。何况,这些年你一直照顾小店生意,这钱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收了。”店家推辞道。
“掌柜的,话不能这么说。当年若不是老掌柜给了我一碗羊汤救命,我早就被冻死了。老掌柜宅心仁厚,对我的报答分文不要,这些年我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回报老掌柜,这点银子和救命大恩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那人认真地说道。
“这……既然熊哥这么说了,那我就收下便是。不过,下次熊哥再来小店,可不能再给钱了。”店家推辞不过去,只得将银两收下。
那人拍了拍店家的肩膀,这才朝店外走去。
目送那人离开之后,李沧海问道:“店家,不知此人叫什么?家住何处?”
店家边收拾碗筷,边说道:“他叫熊阿四,家住西市永通坊,客官是想认识熊哥吗?”
那店家收拾完毕,回头一看,发现桌子边早已空空如也,只有桌子上放着的几枚铜钱。
离开羊肉馆之后,李沧海直接往西市永通坊走去。
洛阳城街道纵横相交,宽窄相配,状如棋盘。
百姓所居住之处,称之为‘坊’,洛阳城共有一百零三坊,城中设三市,北市在洛河以北,西市、南市在洛河以南。
永通坊则位于西市,临近洛河之处。
李沧海来到永通坊,找到了熊阿四的住宅之后,稍作沉思,便转身离开了西市。
回到狄家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