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支起了耳朵,纷纷猜测杨素究竟用什么样的手段杀了皇甫惟。
李沧海忽然觉得有些胸闷,咳的更厉害了一些,梁修有些担心,便问道:“沧海,你脸色怎生如此难看?要不要休息片刻,再做继续?”
摆了摆手,李沧海从师爷桌上端起茶盏,将里面所剩的半盏茶水一饮而尽,道:“我没事,多谢大人关心。”
杨素却一脸淡然的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故事。”
“死者是死于一种名叫‘玄冰蛊虫’的奇虫,这种虫子能够催生寒气,冻结骨血。此虫可以蛰伏人体之内,但平时陷入沉眠,只有遇到特殊状况才会苏醒。”李沧海严肃的说道。
“这世上会有这种虫子?”皇甫坤并不知道‘玄冰蛊虫’之事,诧异地问道。
李沧海没有说话,而是从小五手中接过验尸刀,当着众人的面,从尸体胸腔取出一块脏腑碎块。
众人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有几人当场就吐了起来。
“小子,你敢动吾儿尸体?”皇甫坤怒发冲冠,双眼通红的吼道。
李沧海看也不看他一眼,将脏腑碎块放在一个盘子上,仵作小五则趁机拿了一张凳子来到堂前,将盘子接过放在了凳子上。
现场突然一片安静,所有人都一脸疑惑的看着李沧海,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子,你说吾儿是被蛊虫所害,我且问你,蛊虫何在?”皇甫坤脸色阴沉,似乎极力压制着心中怒火。
“这就是蛊虫。”李沧海淡淡地说道。
皇甫坤的脸色唰的一下给拉了下来,他一拍椅子,怒道:“你敢耍本将军?”
就在这时,那块脏腑突然裂开,从里面钻出一只全身雪白的奇虫。
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纷纷目瞪口呆起来。
李沧海眼神一凛,手中利刃快如闪电般的将虫子给挑了起来。
皇甫坤脸色难看至极,他快步走到尸体前,看着那虫子,森森地道:“就是这东西害死了吾儿?”
李沧海点了点头,“不错,此虫蛰伏于皇甫惟体内,因故苏醒,啃噬了他的心脏。我想,这也是为何他会如此痛苦的原因吧。”
杨素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恐,他慌乱的叫道:“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何物,何况你也说了他是被异虫害死,与我何干?”
李沧海眉头紧锁,他盯着杨素,认真的说道:“我之前说过,此虫惟有苏醒时才会伤人。”
“究竟是何原因?”皇甫坤声音低沉,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慌的杀意。
“这种异虫,只有一种情况下会苏醒,就是在遇到其克星‘融火蛊虫’之时。”李沧海语气坚定,淡淡地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蛊虫,这些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杨素咬着嘴唇叫道。
李沧海冷然一笑,他走到杨素身边,伸手抓下他腰间挂着的香囊,将里面之物倒了出来。
一小堆的草药碎末给倒了出来,李沧海拨开碎末,从里面挑出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虫子,此虫与‘玄冰蛊虫’极为相似,不同之处在于此虫全身通红,仿佛吞了火炭一般。
“这便是‘融火蛊虫’,此虫与‘玄冰蛊虫’并称‘阴阳双蛊’。这两种异虫,只要在一定范围之内,就会感应到对方,从而苏醒。”
李沧海将两只虫子放在一起,‘玄冰蛊虫’果然往‘融火蛊虫’爬去。
众人纷纷惊叹不已,不想这世间竟有如此奇虫。
杨素拼命的摇头,他叫道:“皇甫惟死时,我并不在积香楼,即便是此虫与我有关,我又如何杀他?”
“这两种蛊虫只要有一方苏醒,其感应范围就会扩大至数十丈之远。我调查过,皇甫惟死时,你离开积香楼不久,但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附近找了个酒楼。”
杨素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当时他因为胸中郁闷,的确没有离开积香楼太远,不想如今却成了指证他的证据。
“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李沧海看了他一眼,发出一声叹息。
杨素失声惨笑,过了半晌,他才神色萎靡的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每天做梦都想宰了皇甫惟替探春报仇,如今有人替我做到了,也算大仇得报。我死便死矣,不管你是否相信,我并没有杀人。”
“杨公子,你能告诉我,请你告诉我,这两种异虫你是从何处得来?”李沧海神色凝重的问道。
‘玄冰蛊虫’与几件命案都有所关联,他势必要问个清楚。
“我不知道香囊里为何会有此虫,至于‘玄冰蛊虫’,我更是听也未曾听过。”杨素惨然失笑,眼神中却透出一股平静之色。
李沧海盯着他,他看的出来,杨素并没有说谎。
“杨老,您看这事……?”梁修也觉得颇为无奈,对着杨老行礼问道。
杨老咳嗽了起来,他看了眼杨素,很是失望的叹道:“杨家,没有这等不肖子孙,梁大人依大唐律法判决便是,老朽,无话可说。”
梁修一拍惊堂木道:“杨素,你杀害皇甫惟一案,证据确凿,你可还有何话说?”
杨素抬头看着屋顶房梁,没有说话。
“来人,给他画押。将其带入大牢,待王爷归来之时,请王爷定夺。”
梁修让人给杨素画了押,之后就将他带了下去。
一桩命案就此了结,梁修送走杨老之后,拍了拍李沧海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许之色。
如此复杂诡谲的案件,倘若不是他,恐怕还真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