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渠忙跪了下去,激动不已地道:“臣,谢陛下隆恩!”
高力士端着酒杯,走到韩渠跟前,斟了一杯琼浆玉液。
韩渠跪在地上恭敬地接在手中一饮而尽。
“韩爱卿,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听说与李爱卿有关?”李隆基捋着胡须问道。
“回陛下,就在不久之前,长安城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臣觉得此事干系重大,是以才入宫见驾,惊扰陛下,望陛下赐罪。”韩渠跪在地上,恭敬地道。
“韩爱卿言重了,如此普天同庆之佳节,怎会有凶案发生?这与李爱卿又有何关系?”李隆基好奇地问道。
“回陛下,行凶之人乃是一名女童,而那女童……正是李沧海李大人的义女。”韩渠犹豫着道。
此言一出,顿时好似在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颗石头,溅起阵阵涟漪。
李沧海心中一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看着韩渠,吃惊地道:“韩大人,你说什么?凶手是我义女?”
李隆基眉头一皱,盯着李沧海诧异地道:“李爱卿,这是怎么回事?你何时有的女儿?”
李沧海忙走了出去,行礼道:“回陛下,臣确有两名女儿,她们是臣所认的义女。她们两人,一人七岁,一人九岁,又岂能行凶杀人?望陛下明察!”
李隆基捋着胡须,点头道:“一个七岁,一个九岁,确实不可能杀人。韩爱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渠看了下李沧海,说道:“回陛下,一个时辰之前,长安府捕头何涯带着衙役巡逻,在经过昇平坊时,听到一声惨叫,何涯立即带人寻叫声而去,在一处宅院之中,发现了手持匕首的女童。何涯当即命人通知微臣,微臣收到消息之后,立即带人赶往现场,可到了现场之后,却发现何涯正和人发生争执。而对方,正是李大人的两名贴身护卫,微臣怕产生误会,便向两人询问为何要保护行凶之人,那两人却说女童是李大人之女,他们奉命保护,不许任何近前。”
李沧海闻言,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
“韩大人,你如何确定那两人是李大人的护卫?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假扮的?”崔涣眉头紧皱,忙开口替李沧海问道。
“崔大人有所不知,那两名护卫,下官曾见过,他们身材不过五尺,且一个胖,一个瘦,下官绝对不会认错。”韩渠回道。
李沧海心中顿时知晓,这两人定是奔波儿灞和灞波儿奔。
在上朝之前,李沧海曾千叮万嘱的让两人保护好林小妹。
加上‘昇平坊’这个特殊的字眼,让李沧海额头上逐渐升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因为,张闻远就被他安置在昇平坊!
而韩渠口中的凶手,只有可能是与张闻远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林小妹!
“小妹怎么会知道张闻远在昇平坊?”李沧海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脸色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李隆基似乎也极为惊讶,他捋了捋胡须,道:“如此说来,凶手果真是李爱卿的义女了?”
这时,一整天都甚少开口的杨国忠,突然道:“陛下,臣觉得此事绝非李大人义女所为。”
“哦?爱卿有何高见?”李隆基问道。
“回陛下,李大人为人刚正不阿,从不徇私枉法,此是众所皆知之事。正所谓‘上行下效’,李大人这般正直,他身边之人必是相同。”杨国忠正色道。
此言一出,就连崔涣等人都为之愕然。
他们似乎没想到,杨国忠居然会替李沧海说话。
李沧海看了一眼杨国忠,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以他的了解,杨国忠断然不会替他解围。
李隆基沉思了片刻,不解地道:“若不是李爱卿的义女,为何韩爱卿会说那两人是李爱卿的护卫?难道有人故意陷害李爱卿不成?”
“陛下,依臣之见,此事既然颇有蹊跷,不如就让李大人亲自前去调查。一来,李大人擅长查案,有李大人在,想必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二来,也好让李大人亲自去看一看,凶手是否真是李大人的义女。即便凶手真是李大人的义女,依李大人刚正不阿的性格,想必也不会徇私枉法的吧?”人群之中,宋鲲走了出来,对着李隆基行礼之后,大声道。
李隆基捋着胡须,饶有兴致地点头道:“宋爱卿所言有理,李爱卿,你意下如何?”
此事既然关系到林小妹,他又岂会将事情交给其他人处理?
“陛下放心,此事臣一定彻查清楚!”李沧海郑重地道。
“依照大唐律例,李大人与凶手可能会有所交集,按理应当回避此案。不过,既然陛下同意李大人负责此案,为公正起见,臣以为应当派吏部官员共查此案,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宋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声道。
“嗯,便依宋爱卿之言,不知吏部哪位爱卿愿意担此重任呢?”李隆基眼神扫过众人,问道。
人群之中,吏部尚书高洛川没有任何犹豫的走了出来。
“臣愿与李大人同查此案!”
在宋鲲开口之际,崔涣等人就已知晓宋鲲心中在打着什么算盘。
他们不过是想趁此机会,让李沧海下不了台。
若是凶手不是李沧海义女,在查案过程之中,对方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挠李沧海查案。
若凶手真是李沧海义女,也好监视李沧海,以防他徇私枉法。
吏部尚书高洛川生怕被杨国忠一伙人抢先,是以在李隆基刚说完,便立即毛遂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