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乾元殿。
李隆基脸色阴沉的坐在龙椅之上,一众朝臣战战兢兢地站在朝堂之上,无人敢说话。
这些大臣本都已经入睡,可突然接到通知,立即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直到来到皇宫,才知道发生何事。
企图造反的贼首,好不容易落网,如今竟然又被逆贼救走,皇帝震怒,他们自然也就甭想睡觉了。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竟然能让逆贼在眼皮子底下劫走贼首?朕要你们何用?!”
李隆基看着满朝文武,厉声喝骂道。
“陛下,此番交接贼首,乃是极为机密之事,若不是有人给逆贼通风报信,逆贼宵小绝不会知晓禁军行动时间及路线!”杨国忠正色道。
崔涣闻言,立即走出朝列,道:“杨大人,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李沧海暗中将消息告诉了逆贼了?”
杨国忠神色平静地道:“崔大人,难道事情还不明显吗?陈大人死里逃生,所说之话又岂会有假?”
“陈大人身受重伤,逃回之时已经意识不清,他所说之话又岂能尽信?”崔涣皱眉道。
“崔大人,你想为李沧海脱罪的心情,我甚为理解,毕竟谁也不愿相信如此正直无私之人,竟然会背地里勾结逆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杨国忠说完之后,甚为惋惜地感慨道。
“杨大人!李沧海为大唐江山社稷立下如此之多的汗马功劳,这些可是有假?我倒想不通,为何杨大人总是针对李大人?”说到这里,崔涣停顿了一下,捋着胡须,意味深长地道:“莫非,杨大人担心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会被他查出来不成?”
杨国忠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阴沉起来。
“崔大人,你这话是何意?”杨国忠怒视崔涣,厉声喝道。
“我这话中之意,杨大人必是心知肚明,又何必明知故问?”崔涣哼道。
“你……!”
“够了!都给朕闭嘴!”李隆基突然厉吼了一声,随手拿起龙案上的茶盏摔在了地上。
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仿佛九天雷震在群臣耳边响起,众人纷纷跪了下去。
“陛下息怒,臣等有罪!”群臣乌压压地跪了一地,跪在地上颤抖着道。
“有罪,有罪!每遇到事情,你们就一直有罪有罪,朕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可你们有哪次提出办法,解决问题了?”李隆基怒急攻心,厉声骂了几句,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高力士见状,忙走了过去,轻拍李隆基的后背,焦虑地道:“陛下,注意龙体啊!”
“臣等有罪,请陛下保重龙体!”群臣大声疾呼道。
高力士也慌忙进言:“陛下,此事既然与李沧海有关,恐怕也只有从李沧海身上着手解决才行,宋大人已经前去召李沧海前来,想必很快就会到来,陛下且熄雷霆之怒,待问过李沧海之后,再想办法解决此事。”
高力士跟随李隆基几十年,李隆基对其甚为倚重,也只有他的话,才能让李隆基听进去。
“既然爱卿这般说了,那朕就且等上一时。”李隆基怒气冲冲地道。
高力士见状,忙命人端上参汤,而群臣跪在地上无一人敢动,整个朝堂之上充斥着一股异常凝重的肃杀之气。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名传唤内侍匆忙来到朝堂之外,大声道:“启禀陛下,李沧海,宋鲲,高洛川三位大人,现在殿外等候陛下召见!”
“让他们进来!”李隆基喝道。
片刻过后,李沧海等人走进了大殿。
“臣等参见陛下!”几人跪地行礼。
“起身说话!”李隆基愤怒的挥了下衣袖,瞪着李沧海道:“李沧海,你给朕解释一下,为何贼首会被救走?”
李沧海眉头微皱,行礼道:“陛下,臣也是刚刚收到消息,尚未来得及调查,便接到了陛下的旨意。不过,依臣之所见,逆贼定是做出了极为详细的部署。他们闪电突袭了押解禁卫,在救到贼首之后,便立即逃脱。不过,禁卫押解重犯,乃是机密之事。逆贼断不可能知晓押解路线以及时间,定是有人给逆贼通风报信。”
李隆基听完之后,盯着他道:“你这话倒与杨爱卿相差无几,既然如此,你来说说私通逆贼之人,又会是何人?”
李沧海颇为惊讶地看了下杨国忠,沉声道:“回陛下,此事臣尚未调查清楚,不敢妄言。”
“不敢妄言?”李隆基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你究竟是不敢妄言,还是有意欺瞒?”
李沧海这时才听出李隆基话中所隐藏的杀意,他微微侧头看了下李钰,发现李钰正不断的给他递眼色。
李沧海看的出来,那分明是让他多加小心的意思。
从收到禁军被埋伏到现在,还不过一个时辰,李沧海只知道整个队伍只有一名兵部官员活了下来,并不知晓他是否说过什么话,是以对李隆基的问话感到有些奇怪。
“陛下,恕臣愚钝,不懂陛下话中之意。”李沧海低头道。
“不懂?好,朕就让你死的明白一些!来人,带陈昂上殿!”李隆基怒道。
片刻过后,两名侍卫架着受伤的陈昂走了进来。
陈昂后背鲜血淋漓,似乎受了很重的刀伤,一张脸苍白如雪,看起来应该是失血过多所造成的。
“臣……参见陛下。”陈昂晃悠悠地跪在地上,对着李隆基磕头道。
“陈昂,将你所遇之事,再说一遍!”李隆基沉声喝道。
陈昂看了看身旁的李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