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鲲微微一愣,放下酒杯道:“大人,您是不是想多了?”
杨国忠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个吃货!整天就知道吃,难道你没有脑子吗?若是过两天要被杀头的是你,你可还有心思吃火锅?李沧海此人向来阴险刁钻,这其中必定有诈!”
稍作沉思,杨国忠低声道:“将李沧海今日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详细对本相说一遍。”
“回大人,李沧海自昨夜便一直待在大理寺,今晨寅时左右回过一次家宅,辰时去了趟长安府,抓了朱老五和柳大狗,午时回到大理寺,之后便一直待在大理寺之中。”黑衣人回道。
杨国忠眉头紧皱,疑惑地道:“仅此而已?他没有外出查过案?也没有见过什么人?”
黑衣人摇头。
杨国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水,站起身来,双手笼在衣袖之中,来回踱步。
“奇怪,两天期限如今已过去半天,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做?这里面一定有文章!”杨国忠自言自语地道。
忽然,他脚步一停,问道:“那朱老五和柳大狗是何人?”
宋鲲哦了一声,说道:“这两人只是两个毛贼,临近年关,哪个衙门都关满这样的毛贼,这并不奇怪。”
“不对,这么多毛贼,李沧海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只抓他们。宋鲲,将你所实施的计划,对本相再说一遍!”杨国忠脸色异常凝重地道。
宋鲲突然吓了一跳,忙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杨国忠猛地拍了下桌子,道:“不好!李沧海很有可能从这二人身上查出些端倪!”
宋鲲愣了一下,道:“大人,这不可能吧?谁会在意两个毛贼?何况,这几天长安府抓到的毛贼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二人混入众贼,犹如木生于森,谁会注意他们?即便是查到了,也只是普通的偷窃案吧?”
杨国忠瞪了他一眼,冷哼道:“蠢货!李沧海若是没有查出端倪,为何这么多毛贼之中,偏偏单独提审他们?李沧海被人称为‘神断’,又岂是浪得虚名?”
宋鲲被杨国忠一顿狠训,连连点头:“是是,大人教训的是!是下官疏忽了!”
“知道疏忽了,就赶紧去安排!记住,对付李沧海,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杨国忠冷冷地道。
宋鲲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随即对黑衣人道:“听到大人说的了吗?记住,所有的痕迹都必须彻底抹掉!”
黑衣人点头应是。
“还有,密切监视李沧海的一举一动,包括他身边之人!一有情况,马上回报!”杨国忠厉声喝道。
黑衣人离开之后,宋鲲小心翼翼地道:“大人,李沧海……真的有这么难以对付么?”
杨国忠瞥了他一眼,凝重地道:“从这件事上,你还没看出,李沧海的心机深不可测么?他表面上什么都没做,但在暗中恐怕已经猜透了八分真相,你说他难不难对付?”
“大人教训的是!大人教训的是!下官以后定会加倍小心!”
“龙武卫那边情况如何?”杨国忠问道。
“大人放心,龙武卫那边,我已经全被安排妥当!这次,定要将李沧海彻底除去!”宋鲲咬牙切齿发了一阵狠,皱眉道:“大人,下官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李沧海,而是‘逆鳞玄武’啊!”
“此话怎讲?”杨国忠整理了下心情,坐回座椅上,端着酒杯啜了一口。
“万一李沧海先从他们着手,并将他们捉拿归案,该如何是好?”宋鲲担忧地道。
杨国忠知道宋鲲话中之意,李沧海若是捉住了他们,他们就有可能供出他。他握着酒杯的右手猛一用力,那碧玉盏瞬间化作一片飞灰。
“若是他们落入李沧海手中,那就让他们灰飞烟灭!”
傍晚时分,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
大理寺的火锅依旧在不停的煮着,整个大理寺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肉香,然而坐在火锅旁边的几个人,却是脸色各异。
高洛川和李钰两人眉头紧锁,相互叹气,面前瓷碗里的菜,却是一点也没动过。
他们可不像旁边某位没心没肺之人,眼看着一天时间就要过去,还能泰然自若地吃着火锅。
李沧海却毫不在意两人的眼光,他自顾自地往锅里添加着各种小菜,哼着前世流行的江南小调,看起来甚是惬意。
“先生……已经过了一天了!”李钰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开口提醒道。
李沧海闻言,抬头看了看天上缀满的点点繁星,哦了一声,道:“是啊!一天了,可那又如何?”
“哎呦,我的李大人,两天期限,眼看就过去一半了,你怎么就一点也不着急呢?”高洛川急切地问道。
“高大人,这世上有些事是急不来的,淡定一些。来,吃块熏肉。”李沧海眯着眼睛,淡淡地道。
“李大人,这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着急吗?”高洛川就差没跳起来了,抓耳挠腮地问道。
李沧海呵呵一笑,将那片熏肉塞进自己口中,道:“太白先生有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若是天意如此,何必辜负这大好时光?”
说到这里,李沧海停顿了一下,然后盯着两人,极其认真地道:“两位,如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聚的机会,我希望可以和你们把酒当歌,也不枉人世间走了一趟!”
两人见李沧海说的甚是凝重,不觉愣了一下。
“哈哈,不用这么严肃,正所谓生死由命,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