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过后,宣旨官带着韩渠来到了含元殿。
“臣韩渠叩见陛下!”韩渠跪下行礼。
李隆基点了点头,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韩爱卿平身。朕来问你,安兴坊命案是怎么回事?”
韩渠惶恐不安地道:“回……回陛下,臣也不知发生何事。臣只是奉李大人之命将中毒百姓隔离,不想竟发生此等惨事。”
“那你所抓之人,可是身中蛊毒之人?”李隆基问道。
“回陛下,臣是按照李大人所说之症状抓的人,应该不会出错吧?”韩渠小心翼翼地道。
“哼,既然不会出错,为何会有人前来告状?”李隆基冷声喝道。
韩渠吓了一跳,忙跪了下去,道:“陛下,臣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这一切都是李大人所安排,臣只是奉命唯谨,望陛下开恩!”
“陛下!此事虽说是由韩大人负责,但真正下令之人却是李沧海。李沧海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之下,便下令抓捕百姓,致使无辜百姓惨死,此事在长安城已经造成巨大震荡,影响甚是恶劣,甚至让百姓对朝廷失去了信心!若是不能给百姓一个交代,恐会造成恐慌啊!”杨国忠眼珠子一转,义正言辞地道。
群臣之中,有人也走出附和,表示赞同杨国忠所说。
“陛下,此事尚有蹊跷,臣以为应当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决断!”崔涣上前说道。
李隆基沉吟不语,片刻过后,他盯着李沧海道:“李爱卿,你认为此事该如何是好?”
一直没有开口的李沧海,用眼神瞥了一眼杨国忠,而后对李隆基行礼道:“陛下,请给臣一点时间查明此事,臣定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杨国忠闻言,眉头顿时一拧,忙道:“陛下!李沧海身为涉案之人,理应回避此案,又岂能亲自调查此事?臣提议,暂停其职位,并禁足家中,灵着御史台官员负责调查此案,也好以示公正!”
李隆基捋了下胡须,觉得杨国忠所说有理,便点头道:“也好,既然如此,李爱卿这两天就暂且在家中休息两天,待查明原因之后,再去大理寺任职吧!”
崔涣等人闻言,心中顿时一惊。
御史台乃是杨国忠的地盘,其官员也大多是杨国忠所提拔,若是让御史台负责调查李沧海,哪里还会有李沧海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崔涣走上前,对李隆基躬身行礼,正色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依臣之见,应当让刑部,大理寺,会同御史台共同调查。”
“崔大人,不过区区一件小事,用得着三司会审么?交给我御史台足矣!”杨国忠淡淡地说道。
崔涣严肃地道:“杨大人以为此乃小事?您之前也说了,此事若不能给百姓一个交代,定会引起百姓对朝廷不满。事关民生,又岂会是小事?何况,李大人乃太子少傅,官居二品,且又是新罗摄政王,不用三司会审,又岂能服众?”
崔涣语气严厉,特意加重了李沧海身为新罗摄政王的语气。
李隆基闻言,也微微点头:“崔爱卿所言倒也不无道理,但李沧海身为大理寺卿,若是让大理寺参与审理,怕是同样会有失偏颇吧?”
就在这时,太子李亨走出朝列,对李隆基行礼道:“父皇,依儿臣之见,不如将此事交给儿臣,由儿臣来调查,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李隆基见李亨主动出来解围,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李隆基不是个傻子,他又岂会看不出,杨国忠和李沧海之间有所间隙?
只是,这两人皆是他所倚重之人。
李沧海可以替他稳固江山社稷,是个不折不扣的忠臣,他自是缺不得。
而杨国忠不仅是杨贵妃之兄长,还善于揣测他之心意,很多事情都要杨国忠去办,他更是缺不得。
如今,李沧海又身陷囹圄,不管让御史台还是大理寺进行审理,都会难以公正。
而李亨的话,则给他解了围。
若论起调查李沧海,说起来似乎没有比李亨更为合适之人。
一来,李亨长居东宫,与李沧海并不熟识。
二来,也可借此机会,验看他之能力。
想到这里,李隆基不再犹豫,便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由亨儿前去调查。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从旁协助,三日之内,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儿臣领旨!”
“臣等遵旨!”
李亨和几位臣子纷纷行礼。
“行了,若无他事,退朝吧!”李隆基挥了挥手说道。
“恭送陛下!”群臣纷纷跪下行礼,送走李隆基之后,群臣也开始退出了含元殿。
李沧海走到李亨跟前,说道:“太子殿下,此番却是有劳您了。”
李亨淡然一笑,说道:“李大人客气,此番父皇将此事交于本王,本王定会全力以赴调查此事,不辜负父皇一番期望,李大人,不如你给本王详细说上一说这其中之事如何?”
“殿下想听,下官不敢拒绝。只是如今沧海被圣上禁足,怕是难以在外久留。”李沧海平静地说道。
李亨捋了下胡须,笑呵呵地道:“这有何难,父皇只说让李大人在家休息两天,并未说不许他人探视,本王去你府上便是。”
“太子驾临,沧海自当逢迎。”李沧海甚是客气地道。
“哈哈,如此甚好,本王一直听闻李大人断案如神,正好想讨教一番。”李亨笑道。
“王爷客气了,请。”李沧海微微一笑,右手虚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