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子涛放下手中的壮罐,店家已经眼巴巴地等着了。不过,孟子涛直接把壮罐往老杨面前一搁,老杨也是眼疾手快,飞快地拿了起来,把店家气得吹胡子瞪眼。
孟子涛也不去管店家有多生气,接着拿起旁边的玉牌看了起来。
此玉牌,观其玉质细腻温润,雕刻精湛,一面上端刻“万寿无疆”,下端刻五言绝句“昆江一片玉,价足倍连城,德并山川厚,寿同日月恒”。另一面刻有“多富多寿多男子,如山如阜如岗陵”七言佳语,并留有“子冈”篆书款。
这里的子冈当然指的是陆子冈,熟悉玉器的人,应该都知道陆子冈在玉雕界的地位。
至于陆子冈玉雕水平到底如何精湛,这一dian,从明穆宗得知陆子冈之后后,特命他在玉扳指上雕百骏图这件事上就能看得出来。
想那陆子冈得到这个任务之后,居然只用几天时间完成了。
据传,在小小的玉扳指上,陆子冈刻出高出叠峦的气氛和一个大开的城门,而马只雕了三匹,一匹驰骋城内,一匹正向城门飞奔,一匹刚从山谷间露出马头,仅仅如此却给人以藏有马匹无数奔腾欲出之感,他以虚拟的手法表达了百骏之意,妙不可言。自此,他的玉雕便成了皇室的专利品。
不过,陆子冈虽然是有名的玉雕大师,但他的传世作品相当稀少,总共只有四五十件,基本都是各大博物馆所收藏。目前存世的属“老玉”的子冈牌,大多是清朝或民国时期的,真正出自明代陆子冈之手的子冈牌几乎是见不到的。
凭孟子涛的眼力,他仔细打量了一遍,就知道这块诗文牌应该是一件仿品,不过,仿的却十分到位,雕刻师傅水平很高,也有玉雕大师级别的水准。
然而,好好的一件玉雕作品,却不知道被谁用了作伪的手法,看起来确实更像是真品了,但事实上却被毁了。这让孟子涛觉得颇为可惜。
孟子涛心里微微一叹,正在这个时候,他眼睛的余光注意到店家正关注着自己,他心里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今天就来个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吧。
紧接着,店家就看到孟子涛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嘴角都抽搐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收了起来,摆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模样,接着就把玉牌放了回去。
店家见此,心里稍稍有些疑惑,这是故意为之,还是这块玉牌确实出色?以他的眼光,这块玉牌应该是一件旧货,雕工方面也十分精湛,很像是陆子冈的真品。
然而,陆子冈传世作品的稀缺性,店家也是知道的,因此,这块玉牌是陆子冈真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这个世界的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块诗文牌确实是真品呢?错过了的话,他会后悔一辈子。
正当店家患得患失的时候,老杨把壮罐放了回去,店家回过神来,把杂念先放到一边,鉴定东西要紧。
这个时候,孟子涛已经跟物件的主人聊了起来。
“大哥,能否问一下,这两件东西的来历啊?”孟子涛笑呵呵地问道。
“这是我家祖传的。”青年说道:“我这可不是故意骗你们,我姓钱,祖上是钱维城,你们是做古玩生意的,应该知道我家祖上是什么人吧?”
钱维城这个人,孟子涛到是有些印象,他好像是乾隆十年的状元,绘画很有水平。
不过,肯定不能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况且,就算青年祖上确实是钱维城,也不能作为真品的依据,这么问只不过是为了规避一些风险而已。
青年又说道:“可能你们不信,但我家确实是有族谱的。当然,你们实在不信,我也没意见,反正东西在这里,不到我的心理价位,我肯定不会卖的。”
孟子涛问道:“哦,冒昧地问一下,不知道你想要多少?”
青年笑眯眯地说道:“我觉得,你们是不是要商量一下再说?”
孟子涛看到店家看过来,呵呵一笑道:“那就价高者得,掌柜的觉得怎么样?”
店家也知道今天这事肯定就只有这种办法了,此时此刻他多少有些后悔,之前不应该贪那么多钱,现在就算拿规矩说事,也只是徒惹笑话。
“价高者得就价高者得,这件瓷器我出五万!”
青年听店家一开始就出五万,惊喜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孟子涛讥笑道:“没钱就不要乱喊,这个价钱说出来也不嫌丢人,我出二十万。”
“二……二十万?”青年摸着自己的心脏,只觉得快从胸口跳出来了。
“哼!”店家冷哼一声:“某些人不要小人得志便猖狂,我出二十五万。”
“你也就只有这dian能耐了,三十万……”
两人一边报价,一边冷嘲热讽,很快,价格就节节攀升,超过了五十万的关口。
此时,青年已经麻木到习以为常了,心里则奋力喊着:“高一些,再高一些!”
价格攀升到八十万的时候,店家就有些犹豫了,他虽然觉得瓷器是真品,但他并不能百分之百确认,价钱越高,当然他冒着的风险也就越大。
店家也明白,自己的资本是万万比不得孟子涛的,他手里现在握着的现金只不过才两三百万,如果一但亏了,那损失可就大了,可谓是伤筋动骨,但孟子涛可就不一样了,这dian钱对他来说,虽然算不得毛毛雨,但想来也多不了多少。
但和刚才的玉牌一样,如果错过了,他损失就大了,一时间就有些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