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涛仔细观察过这面铜镜后,不禁感慨其做工之奢华,纹饰之繁缛富丽,线条之流畅,花鸟纹饰均栩栩如生,不愧为唐镜纹饰中的精粹,并是当时最为珍贵的品种之一。
更关键的是,这面铜镜的直径足有三十五六厘米之巨,这在当时的铜镜尺寸里已经是佼佼者了,而且保存的也基本完整,铜背的饰品没多少脱落的地方,弥足珍贵。
孟子涛心喜之余,当即说道:“陈掌柜,这面铜镜我要了,麻烦您给个价吧。”
陈相仪笑着说:“你是小锋的朋友,我给你优惠一点,算你三百万吧。”
“这怎么好意思啊。”孟子涛摆摆手,以这面铜镜的尺寸和品相,市场价值四百万左右是再正常不过的,如果上拍的话,价格肯定更高,陈相仪一下子就降了一百万,这个优惠幅度实在太大了。
孟子涛甚至在想,这算不算是糖衣炮弹,毕竟陈仲锋和他的关系实际上并不算好。
陈相仪笑道:“只不过我还有个要求,能否把你先前写的那幅《急就篇》让给我?”
陈相仪又加了一句:“我纯粹是想收藏,可没有想要把它充当真迹的想法。”
孟子涛笑道:“没问题,要不要我落款?”
陈相仪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陈相仪一开始就认为孟子涛的作品能够令苏老板认输,就不会差,等孟子涛把书法作品重新展开,他不禁叹为观止,可以说如果做了旧,就凭他的眼力也不能辨认出这是一幅仿作。
等孟子涛落款并留下了钤印,陈相仪小心地把它收了起来,这幅作品对他来说一百万都不止,一来作者的名气和水平决定了作品的价值不会低,另外,它的诞生又有戏剧性,从古至今,这样的作品往往会被藏家所追捧。
对于孟子涛来说,他花三百万以及一幅自己创作的作品,买下这面珍贵异常的铜镜也是赚了,所以说这应该是一个双赢的结局。
大家闲聊了一会,陈仲锋姗姗来迟:“抱歉,早上起晚了。”
“行了,来看看这面铜镜吧。”孟子涛指了指桌上的铜镜。
陈仲锋上前欣赏,赞叹之声不绝于耳,片刻后,他转头对陈相仪说道:“大伯,这面铜镜应该是从‘程咬金’手里拿的吧?”
陈钟锋提起的“程咬金”本名程怀,专门做古玩灰色地带的生意,而且踏入这一行二三十年了,做这种生意能生存这么久,可见其能力。
陈相仪反问道:“小锋,这事你听谁说的?”
陈仲锋盯着陈相仪道:“这事你别打听了,我不会说的,我就问你是不是?”
陈相仪苦笑道:“小锋,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难道都这么多年了,你就是放不下吗?”
陈仲锋坚定地说:“实话告诉你,我们几家人都放不下,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
陈相仪长叹了一声:“那我也实话告诉你,这件事情我会永远烂在肚子里的。”
陈仲锋突然间就火了:“陈相仪,我告诉你,没有你,我也一会把事情搞清楚的!”
说着,他跟孟子涛招呼一声,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你难道一定要撞到墙上才肯罢休?”陈相仪对着陈仲锋大声问道。
“哼!”陈仲锋冷哼一声:“你看看我会不会撞上墙!”
话音刚落,他就走出了门,没了身影。
“唉!”陈相仪苦笑道:“这个小锋,怎么比他父亲还倔啊!这事我之所以不说出来,还不是为了他们好,难道他们就不能理解一下我,难道我一直把事情埋在肚子里就很舒服吗?”
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孟子涛这个时候也不好说什么。
陈相仪接着说:“孟老师,麻烦你劝劝小锋,让他看开点,这事追查下去,对他肯定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我会劝的。”
孟子涛提出了告辞,带着何婉奕走出了古玩店。只是令二人没想的是,此刻的陈仲锋居然跟人起了冲突。
原来,刚才陈仲锋由于太过生气,出门的时候,没怎么看周围的环境,急吼吼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正好,这人买了一件铜器,被陈仲锋一撞,铜器从手里脱飞而出,最后落到了旁边的一个摊位上。
那铜器到是没事,但却刚好砸到了一个陶瓷盘子,盘子当即裂成两半。这下摊主不高兴了,逮住陈仲锋,要他买下这个盘子。陈仲锋自认倒霉,同意赔钱。可是,双方却对盘子的价格起了争执。
摊主称,这个盘子是他从乡下花了200元收来的古董,陈仲锋至少要给他200块。
如果是平时,陈仲锋也不会为了200块钱起争执,但现在他心里正憋着气,看到被自己砸坏的盘子不过是一件蹩脚货,根本不值什么钱,于是说这个盘子最多值50块。
孟子涛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双方正在争执着,而且唾沫横飞,就差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