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着赵淑,尤其是知晓赵淑以前的诗词大部分都是林秀雪代写的人,脸上虽依旧极为端庄。然心中早已开始幸灾乐祸,希望她出丑。
许多人,往往仰望一开始便领先她们许多的人,但会嫉妒一开始与她们差不多或者更差,但突然变得比她们好很多的人。
“煮豆燃豆萁。”说罢饮了一口酒。
“豆在釜中泣。”她看到孙云的手,已抖得极为厉害,却乃忍着。行云流水的曲音。懂琴之人便可听出,琴音在颤抖。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口饮尽杯中酒。初春已为她磨好墨,镇纸铺开,她念完,提笔便将这首诗写下来。填上自己的名字,一旁伺候的宫女便走过来将她的诗拿到对面给霍白川等人评阅。
她把诗写好。孙云的曲也弹完了,弹完曲子她的手立马缩进了袖子里,脸以惨白如纸,还有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
过了好久。对面才传到:“好诗。”这样的赞誉声。
只是,赵淑已不管了,诸人听罢。脸上的神情是讪讪的,以及恼羞成怒。诗这种东西,只要细细打磨,有名师指导,谁也都能做出一两句来,然却无人会把意思表达得这般讽刺直白。
孙云似乎忍不住了,由半束扶着去了后面亭子,那里有抱夏供人歇息。
赵淑想站起来跟上去看看,却被秋彤拦住了,秋彤微微摇头,不让她多管闲事。
颜如玉亦是,紧紧抓着赵淑的手,不让她多管孙家的事。
然,朋友是什么?赵淑不知别人如何定义朋友这两个字,但在她心里,朋友是志趣相投,是真诚以待,是两肋插刀。
当初,她选择相信孙云,选择给她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人若无朋,则悲矣。
只是,似乎有人心急了些,见赵淑迟迟未去,便有丫鬟从抱夏出来,走到赵淑身边屈膝道:“郡主,六姑娘请您过去。”
三人对视一眼,准备一道过去,然秋彤与颜如玉却被人拦住了,“秋姑娘,颜妹妹,羽觞似乎停在二位面前了哦。”两人坐在赵淑身边,赵淑被请过去,羽觞却停在中间,依惯例二人得作诗或是抚琴的。
“没事。”赵淑其实也并不大想在此处坐着吟诗作对,她今日是有任务的,且带着秋彤二人反而不方便。
二人见她意决,杨梦娴等人又逼得紧,便只能焦急的看着她走进抱夏。
赵淑刚到抱夏,便感觉不对,方才与谢锦环一处之时,偶然闻到的香味又绕过她鼻尖。
那丫鬟将她领到一间屋子便离去了,“郡主,六姑娘在里面等您。”
赵淑点头,目送她离开,丫鬟走后,她久久未推开门,而是紧紧的盯着那扇门不动。
这时,有一小石子被扔到她脚边,转头看去,是脸色惨白的孙云,“阿君,快过来。”
赵淑带着小朱子等人快速的朝她走去,她藏在一个小角落里,半束已受了伤,身上满是血,半束在观州亦是跟着丑阿婆学过几年武的,竟受伤了。
“半束怎么受伤了?”赵淑蹲下给半束把脉,发现脉搏已是极为虚弱,鲜血流了满地。
“姑娘,快走,夫人还等您去救,别管奴婢,快走啊姑娘。”半束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说道。
赵淑一震,难怪孙云会如此做派,她那么骄傲的人。
孙云握着半束的手,“半束,我对不起你,我会为你报仇的。”她说罢眼角落下一滴眼泪,手中匕首却捅进了半束的胸膛。
赵淑看着血流如注后退两步,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刚才孙云和半束都还好好的,不过一晃神的功夫,竟已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阿君,咱们在京中不是没有好的铺子吗,你想不想有全京城最好的铺子。”她站起来,用半束的衣角擦了擦匕首上的鲜血,冷峻的说,那双好看的眸子仿佛淬了毒。
赵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孙云。
不过,孙云的提议与她最初的设想一样。
全大庸最高贵的铺子!
“苏绣。”赵淑唤了一声。
声音落下,苏绣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瞬间便已来到赵淑面前,“郡主,郝贵妃的人来了。”
“快走。”赵淑看了一眼地上躺着已没了气息的半束,跟在孙云身后,绕过了不远处的假山。
烧过假山后,赵淑发现这里眼前极为开阔,远远的还可见溪流对面的公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饮酒作乐吟诗作对。
“四皇子呢?”赵淑突然问。
孙云面色极为不自然,虚弱的跪坐在地,只是那握匕首的手,乃紧紧的,甚至还青筋直冒。
“四皇子只是露了一面,便不知去了何处,郡主赎罪,奴婢查不出四皇子去了何处。”苏绣忙跪下请罪。
“起来,不是你的错。”赵弼这个老狐狸,怎会轻易让人查出他的踪迹。
突然,以赵淑这个角度看去,发现男子的那边似乎出事了,已乱套。
“有人受伤了。”小朱子道,“郡主,奴才去看看?”
“快去,若是其他人切莫要多管闲事。”今日聪明的人一看便知晓,是新旧两党在争,不参党争的家族,都无人前来。
小朱子甩着拂尘便去了。
他刚离去,孙云便挣扎的爬起来,“阿君,我带你去看热闹。”
她仿佛一头凶虎般,萧杀之气犹如要凝为实质。
“好。”
似乎,在最近的时间里,她遭受了非人折磨,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