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此时是最重要的,明德帝一听竟有法子集银子,顿时兴趣大起,便问:“如何集?”
在他印象中,也便是募捐了。
“让,百姓将未来看病买药的银子提前花了。”他神秘一笑,走到秋樘始面前,与他对视,问:“秋大人家里可是有大夫?”
中上层世家家中均是养着大夫的,只为一家人治病。
秋樘始不明白他话里什么意思,只得诚实点头,“有。”
“那么,秋大人,你家的大夫会去坐堂给老百姓看病吗?”他再问。
秋樘始摇摇头,“不去。”
这似乎便是霍白川所需要的答案,他问完,转而对明德帝道:“皇上,老百姓看得起病的,找不到好大夫,有好大夫的花不起银子,看了大夫,买不起救命的药,怎么办?”
众臣听罢,简直太不像话了,奏请便奏请,还问皇上怎么办,皇上若知晓,还要你在这里做什么?
明德帝其实也挺势利眼的,霍白川乃霍家接班人,他乐意给面子,接话问:“如何办?”
“咱们有太医呀,还有医书,彭太医又在着手编撰医典,且我们有国子监,教诗词歌赋礼乐书数,但这些能救命吗?不能,我的意思不是不能救命就不用学。”他说到这里,人已走到周立行身边,“我们要开一门医科。”
周立行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后退两步,“你看着我做什么?”
“周大人,你在书院念书之时,可有想过要去学一学账房所懂得的东西?”他含笑问。与上一句话根本无无关系。
“礼、乐、射、御、书、数,六艺,自然是要学的,只是霍大人怎能将数之九科称为账房之学?”这个比喻,让他很不满意。
霍白川却并不理会,他转而对明德帝道:“皇上,秋大人增设工科。臣提议增设医科。以授治病救人的技能。”
“远水解不了近火。”杨仲慢悠悠的道。
“皇上,如今各城镇均有药铺,药铺里都有坐堂大夫。若我们设一机构,将这些大夫编制入机构之内,统一管理,算做朝廷医院。负责某一区域的医疗,每月给月俸。而百姓则需要按人头每月缴纳几个铜板即可,臣将这些铜板称之为医疗保障,交了医保之人,有病痛意外的时候。来看病买药,医药费用由朝廷与病者同时承担,您觉得呢?”
“早期征用民间药铺。过些年咱们培养出大批大夫,便可派往各地。坐镇一方,开设朝廷医衙,您觉得是否可行?”
明德帝听了他的话双眼迸发出发现新大陆般的光芒,病者的医药费用虽是朝廷与个人承担,但每月按人头收上来的税费,亦是大批钱银,如此一来循环下去,朝廷根本没什么负担,老百姓看得起病吃得起药,就会感激朝廷,如此一来凝聚力便形成了。
只是,就算只需缴纳极少的钱银,乃有部分家庭负担不起,他不由得问:“这费用要如何收取?”
“这简单,以收入决定,比如周大人月俸三两,在这三两银子中取三十文,而家族有诸多产业,月利润是三十两,又在这三十两利润收取三百文,加三个铜板的统筹缴纳,记住,是按人头。”如此一来,收入高的多交,收入少的少交,可稍微控制一下贫富差距,力量虽小,能起作用便好。
“而老百姓估计会不相信,也交不起怎么办?交点面粉高粱亦是可行的,实在不行,朝廷修建园林或是铺路、造船什么的,做工抵扣即可,不能老让人家老百姓白干活不给银子,做工回家还有衙门的人上门收税,多心塞?如此这般民愤只会越积越深,皇上,您说呢?”
此时,仿佛只有他一个臣子,法子是好法子,但万事开头难,此事谁去做?成了乃国朝功臣,不成说不得还得下大狱,若惹怒药商,便更不好了,需知许多药铺药商背后站着的都是有权有势的大家族。
轻易得罪不得。
“乃良策,依爱卿之意,何人去做此事合适?”很显然明德帝已看透这期间的价值,但他亦知此事办来不易。
霍白川甩袍跪下,揖礼道:“臣愿为君分忧,只是臣乃有一事需皇上恩准。”
只要能打破旧制,只要能顺利实施新法,明德帝什么都可以恩准,他颔首,“说来听听。”
“臣要加收世家田税、商税。”这一记犹如惊天响雷,将杨仲等旧党惊得面色如霜,皇上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暗指了多少次,都没有敢明着说出来,没想到此子安分守己悠闲度日了这些年,天灾当前,却打起了世家的注意,简直不知死活!
当即杨仲站出来,冷声反击,“皇上,万万不可,如今家中人口众多,光人头税都已让臣等苦不堪言,若再增收田税、商税,臣等不知该如何养活一家老小,更何况我等乃书香门第,怎能增收商税?霍大人可是将我等比作下贱的商贾?”
面对扬中的指责,谢运与秋樘始两人忙站出来帮腔,“皇上,臣愿意增缴田税、商税,并不是臣等自比商贾,而是臣等家族产业中,确实有诸多铺子,且依臣看,城中七成以上的铺子都是世家子弟的产业。”
“国难当头,国库不丰,因由在何处?老百姓承担不起繁重的赋税,国库自然不丰,商税虽高,但七城商铺均划归不需缴纳商税的世家羽翼之下,试问国库如何丰?”谢运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然而,旧党的人远比新党多很多,杨仲眼眸一冷,甩袍跪下,随着他一跪,满朝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