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士兵,拿着枪,长刀,盾牌,弓箭,从深山中走出来之时,赵淑坐在马上,脸上是意气风发,仿佛要挂帅的人是自己。
只是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做,离了大营后,穿了男装,乃是与卫廷司一起,去了江南府。
江南府是卫廷司前几年在江南设立的督抚,由他的心腹,寒门出身的陈剑波统管,此时太子便在江南府。
一早陈剑波便知晓卫廷司与赵淑要去,禀明了太子,哪儿也没去,在府上候着。
大约正午,赵淑与卫廷司便入了江南府,一段时间未见太子,他消瘦了许多,却更为沉稳睿智了,别人根本不能从他的表情揣测出他的心思。
“阿君。”太子将赵淑拉到一边,警惕的看着卫廷司,赵淑与他亲厚,若与卫廷司走到一起,于他是极其有利,但他岂是拿自己妹妹的幸福去换支持的人?
谁都可以拿来利用,唯独赵淑不行。
卫廷司眼他的举动,眼里闪过动容,替赵淑值得,起码那些年的扶持没有白费,这个太子就算成了精,他也能看出真假来。
以前他觉得太子中庸,现如今看太子多了沉稳和睿智,经验沉淀下来的睿智,实属难能可贵,对太子的未来,对大庸的未来,他多了几成信心。
“太子哥哥。”赵淑上上下下细细观察太子,发现他没事,这才放下心中提着的心,“你无事便好。”
“我能有什么事。”他低头与赵淑私语,“你怎么跟他一块来?父皇知道吗?不知的话回京必是要为难你了。”
赵淑摇头,太子见了更是心急,“不知,你还和他走那么近?。”他真想将卫廷司的脑袋拧下来当蹴鞠踢,谁不招惹,偏偏招惹赵淑。
卫廷司扶着剑很危险的看着太子的举动,想起京城那些不堪入耳的谣言,脸顿时冷了下来,“太子不去治水?如今堤坝正在关键时期,可缺不了治水的主官。”
堤坝的事,此时有颜时忍盯着,绝出不了乱子,他不过是看不惯赵淑与太子太亲密,又不是亲兄妹,就算亲兄妹,七岁还不同席呢。
太子不知他正在吃飞醋,很是认真的道:“颜大人正在监看,孤今日是特意在此处等阿君,待会还要与阿君一起去见结草居士,卫将军若有事与陈大人谈,孤与阿君便不打扰了。”
当太子就是好,不用太有眼力见,只是卫廷司脸上的冷意便要化作实质了,“还是我送淑淑去吧,太子日理万机,该是没空。”
“淑淑?”太子抓住了最紧要的字眼,一脸寒意的盯着卫廷司,却见对面卫廷司眉眼挑衅,仿佛在宣示自己的主权。
作为兄长的,此时还能忍?在太子心中,不管赵淑多么能干,多么厉害,都还是那个未及笄的小妹妹,是需要呵护的,而他卫廷司一把年纪了,定是他用了什么手段,哄骗自己未及笄的妹妹。
他吩咐陈剑波道:“带郡主下去歇息,孤与将军有话要说。”
这是男人之间的对话,陈剑波很懂,便吩咐婢女将赵淑请了下去,赵淑想劝劝,太子却直接命令了,“江南的茶与京城的颇为不一样,阿君既是来了,便去品一品。”
“淑淑放心,我不会对太子怎样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兄长。”
赵淑:……原本还担心,此时半点不担心了,这两人就算打得头破血流,她也管不了了,很悠然的跟在婢女身后,饮茶去。
陈剑波很有眼力见的退守在远处,不打扰到两人。
所有人都离去之后,前厅便只剩下太子和卫廷司,太子坐在主位上,示意卫廷司坐下,“卫将军请坐。”
这个‘请’字是他咬着牙说出来的,脸上寒意森森,怎么看怎么觉得卫廷司是用了不正当手段诓骗了自己娇滴滴,没什么经验,还很单纯的妹妹。
人就是这样的奇怪,不管自己的人曾做过什么,在他们的心中,自己的人永远是心地善良,单纯无邪的,但凡出了一点点事,都是别人的错。
卫廷司依言坐下,将剑‘啪’的放在茶几上,“京城有传言,殿下与淑淑的关系太过亲密。”
关于京城的那些谣言,他早得到情报,此时听来,心口怒火蹭的往上涨。
“孤与阿君的兄妹情谊,岂是外人所能懂的?那些谣言是在挑拨,企图让孤远离阿君,但这血浓于水,要如何远离?此事是孤连累了阿君,孤自会处理,只是卫将军,你一外人,却与阿君私下相处,请问你将孤的皇妹当做什么了?”
两人谁也不退,互不相容,不过几句话,便已剑拔弩张。
“殿下问得好,我将她看做要娶为妻的女子。”他神情坦荡真诚,眼眸烁烁,一字一句的说,慷锵有力,掷地有声。
太子噎住了,顿了会才再次出言,“阿君单纯,定是你用了什么手段诓骗于她,我告诉你卫廷司,莫要以为孤怕你,你若敢对阿君起歹念,孤就算拼个玉石俱焚,也不会放过你!”
太子生平第一次极其理智的放狠话,当初就算遭受背叛,遭受非人的折磨,他也没这般犹如发誓般的放狠话过。
说是狠话,不如说是承诺,是对赵淑的保护,他虽为太子,却势单力薄,但纵如此,他亦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当初说过,要给她做靠山的。
卫廷司确实比他聪明,比他有能力,不过短短几年,便练出了雄兵,摆平了江南。
如今江南虽有水患,但江南曾是永王的封地,早几年便已退还给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