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君妹妹。”不等结草居士回话,赵弼再次出现,“你以为皇祖母最疼你,最疼十九叔,是不是?”
他并不需要赵淑的回答,而是紧接着说,“不如咱们来赌一赌,皇祖母只爱她太后的地位,和大庸的江山。”
这是在玩心理战术呀,赵弼的脾气还挺对自己的,赵淑不由得浅笑,“我若是皇祖母,一定会替自己的儿子孙子报仇。”
赵弼一窒,这事太后干得出来。
“四皇兄,你不必挑拨,就算皇祖母不妥协,不受威胁,也并非是不疼我与父王,我不知你拿此事去要挟皇祖母,让她为你们做什么,但我猜,后宫女人家的小打小闹,她或可受胁迫一两次,但国朝大事,我劝你还是省省心。”
说起自己的兄弟,她其实也是极为好奇,两世的记忆加起来,她都不知自己的兄弟活着,不过前世活着的重心不在此事上,许多事不知也是情理之中。
想起此事,她便含笑问道:“你们说我兄弟还活着,不如将他叫出来让我看看,听说双生子心有灵犀,若真是我的兄弟,想来,一定是一眼便能认出来。”
没看到人,想要空手套白狼,可能吗?
方才欲拒还迎的将她们引进来,想要瓮中捉鳖,没成功,如今外面都是她与卫廷司的人,想要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人,自然不在此处,但阿君妹妹千万不要冒险,不然明日你亲兄长的尸体就会出现在你眼前,当年你母妃为了能让你兄长活命,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赵淑只知自己母妃是难产而死,难产是因江月所害,世家人在后推波助澜,但却从不知母妃为了兄长活命选择自己死。
当然,往昔之事,想要完完全全的还原已是不可能,几分真几分假,无从分辨,不过真真假假都不重要,那些害过她家人的人,一个也别想好好的活着!
“我相信,拿下四皇兄,我兄弟的人会出现在我面前,四皇兄也千万不要冒险,因为我一定会为我那素未谋面的兄弟报仇,作为她的双生姐姐,或者妹妹,我错过了他的童年,错过了他的少年,但绝不会错过他的仇!”
她学着方才赵弼出现之时背着手的样子,在院子里闲庭细步,每一个神情都悠然得恰到好处,“皇上若知晓四皇兄无召出京,想来定会大大赞叹兄长您的聪明才智。”
“阿君妹妹果然与皇祖母如出一辙,都是一样的狠心,那么为兄猜阿君妹妹一定不知,你母妃的死,是皇祖母默许的呢,若无她默许,何人敢动十九叔的女人,你说是不是?你那么聪明,不会不知此话的真假。”
他并未慌张,依然与赵淑玩着心里战术,“而你倾力相助的太子,他的母亲,难道就真的那么干净?”
这是个残酷的猜测,坊间传言,最是无情帝王家。
赵淑想了片刻,若当年父王想要变法,而皇上又还没准备好,在各方压力之下,需要牺牲些什么来平息来自统治阶层的怒火,选择牺牲掉没什么强悍背景的江影,最合适。
这不奇怪。
“我说过,就算皇祖母曾默许过,选择牺牲了我母妃,我也不会怪她!”那么容易被挑拨,她就不是赵淑!
这种二选一的题,她嗤之以鼻。
不屑归不屑,但会心痛。
祖母漠视了母亲的不幸,怨恨祖母,合情合理。
同样,若是母亲漠视祖母的不幸,觉得母亲做得不对,亦是没有错。
但,若是赵弼以为凭此可以让她阵脚大乱,那么就错了。
“阿君妹妹原来如此心善,真令为兄佩服!”赵弼嘲讽的道,“若是你父王呢?她的死活,你也不管?”
“我相信父王会没事的,四皇兄也不会让他有事,难道不是吗?”试探来试探去,赵淑已失去耐心,转而对苏绣道:“请四皇兄去喝茶!牢里的茶,四皇兄还未喝过,那味道,很是特别呢。”
苏绣领着一群士兵,瞬间将赵弼和结草居士围住,但两人都不慌不忙的,任凭士兵的绳子将他们困得严严实实。
卫廷司皱了皱眉,牵着赵淑的手,后退了好几步,轻声道:“这两人有问题。”
赵淑闻言,道:“我知道,他们在拖延时间。”她岂能不知赵弼和结草居士在拖延时间?但她除了选择将计就计,还能如何?
再则,她很好奇,赵弼与结草居士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出自之外,她又如何能不去管自己的亲兄弟?那是血脉之情呐!
想起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欧阳平,杀气便瞬间飙升,“来人,去雪居里面搜!”
“阿君妹妹,你该明白,女人是不该出来抛头露面的。”
讽刺、嘲弄、轻视,种种神情轮番在他脸上上演,仿佛在智商上已将赵淑碾压,身上流露出的优越感,让人恨不得将他踩进泥里。
这般想,赵淑便这般做了,她走到被困得结结实实的赵弼身边,伸手扯着他的衣襟,手在他脸上一阵乱摸,果然摸不到易容的痕迹。
当初欧阳平也看不出任何易容,赵淑冷哼,“哼,以为弄个假糊弄我,就能逃得掉?”
“郡主,雪居里没人。”小郭子从雪居里出来,面色不善的盯着赵弼二人禀报道。
“掘地三尺,也要……”
她话未说完,苏绣便打断了,“郡主,底下埋了大量火药,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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