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送到永王手里,他看后,许久才给出了个反应,重重叹了口气。
边上福伯问:“王爷,信上有为难?”他已经许久没见永王如此为难了。
永王摇摇头,将信一点点撕碎,与赵淑一样,碎纸放入茶杯里,不多会纸屑全部被打湿,字迹也晕开了。
“去准备船,本王要去枫山。”他慎重的道。
福伯狐疑,不过没敢问,“是。”他说罢准备下去,然而刚转身,永王又说话了,“你去孙府,请孙姑娘随本王一同前去。”
额……福伯更狐疑了,他可是跟了永王几十年的,很清楚的知道,以前江影也常去枫山,如今又带未过门新王妃去,是不是不合适?
不过主子的事,他不会去管,应允下来,不多会便将事情办好了。
孙云收到永王的话愣住了,她脸上的神情是雀跃的,嘴角扬着情不自禁的笑,然后翻箱倒柜找衣服。
“半束,你说我穿这件紫兰束衣,还是这件水色芭蕉暗纹霓裳羽衣,对了,要不穿晶兰飘花罗烟裙吧,可惜只能穿素衣,珠花也不能多戴,待会就用那套羊羔白玉秀云头面吧。”
她叽叽喳喳的,兴致高昂。
半束站在她身边,一句嘴都没插进去,虽然孙云一直在和她说话。
选了许久,换了无数套,半束实在看不下去了,道:“姑娘,您穿什么都好看,要不就那套水色芭蕉暗纹羽衣吧,配羊羔白玉头面,和底色淡紫连帽斗篷,您看如何?王爷头上常佩紫金冠呢。”
孙云瞄了她一眼,“你怎知他常佩紫金冠?”
半束无奈两手一摊,“奴婢的好姑娘耶,王爷是亲王,自然是佩紫金冠,衬身份呀,您忘了上次郡主在谢家得了一顶,谁也没给,留给王爷了呀。”
“算了,穿那套云白的吧,枫山颜色鲜艳,我若再穿其他颜色的去,显得格格不入,白色的看着顺眼。”
也不知是为何,她突然就不喜欢被人安排穿着了,尤其是和本姑娘未婚夫配不配哪需要外人指手画脚?
永王准备得比卫廷司早,出门自然比赵淑早,临走前永王还特意来交代晚饭不用等他了,不过没告诉赵淑他要去哪里,和谁一起去。
不过赵淑看过信,知道他定是要去枫山,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论孙云和霍丹兰在她心中地位的高低,以前分不出来,但自从霍白川差点死后,慢慢的她就分得出来了,如今自然是希望孙云不要受伤害。
但,毕竟是父亲,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表示一定会乖巧听话,和表示傍晚自己要出去办事,便没说其他的了。
永王听说她傍晚要出去,立刻便皱眉道:“记得回家,莫要在外留宿,可记下了?”
“记下的,保证不忘。”赵淑乖宝宝般的保证。
永王对赵淑还是极其放心的,只是他不放心别人。
不过时间紧迫,他也没再多说,匆匆便出了门。
他走后,赵淑越想,越觉得不对,“不行,我得去看看,父王若做错了事,便不好了。”
打定主意,她立刻吩咐小郭子去找卫廷司,催他快些。
而永王出了城,直接去了城门不远处的栈桥,栈桥旁拴着小舟,孙云还没来,他便站在栈桥处等。
福伯试了试小舟,发现没什么问题,但却乃不放心,“王爷,要不咱们去下头走桥过去?”
京城就近的护城河不许走大船,还真是麻烦。
永王摇摇头,“数十里地太远。”
正说着话孙云便到了,她全身都包裹在斗篷里,脸上也挂了轻纱,不熟悉之人,定认不出来。
永王看到她走过来,也不等,直接便下栈桥上了小舟,福伯颇有些不自在的行礼,然后麻溜的去划桨。
孙云低着头,不敢看永王,她上的是孙家自己准备的小舟,没有跟永王一起。
因为承受不住那么多人。
谁也没有说话,两条船不多会便到了河中央,因是人工河,水流平稳无波,不会有什么危险。
等赵淑追过来时,两人的船已经到了对岸。
上岸后,永王走在前面,孙云紧跟其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而福伯和半束等人很有眼力见的远远跟着。
走了片刻,便已进山谷,沿着山谷的羊肠小路,才能上山,突然,永王道:“带你来,是不想你误会。”
孙云一愣,“误会?”
“恩,本王不善言辞,不会解释,你与阿君关系莫逆,日后事事你把关即好,今日有人约我到枫山见最后一面,我本不欲来,但又恐往后生变故。”
说罢,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本王想,你既是本王未来的王妃,事事自然是要同心协力,我听你的便是。”
“啊?”孙云其他的都没听到,就听到永王说‘我听你的便是。’
永王说了一大通,得不到回应,他停住脚步,然而孙云却还沉浸在方才那句话所带来的甜蜜中,没看到他停下,整个人便撞上了永王的后背。
永王浑身一震,然而不等他反应,孙云便弹开了,还脚下踉跄摔了一跤。
半束等人跟得远,想救已是来不及,永王回头顺手就拉了一把。
四目相对,孙云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了般,她忙低下头,与执掌孙家之时简直判若两人。
“疼吗?”永王问。
男人三十一枝花,永王殿下五官俊美,气质出众,在这漫天红叶的枫山脚下,一袭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