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口而出,说完后才清醒一点,咳嗽了两声摆出大姐大的气势,道:“这是我的私事,你个小姑娘别管这么多。”
李玥儿“哦”了一声,转头时候眼眸分明闪过一丝惊异。
我注意力在那一家人身上,没注意到。
中年夫妇谢了又谢,带着小男孩离去。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和谐的背影,我只觉得一片安宁。
“诶,小泥巴看不出来啊你演技这么好,说起来一套一套的真够唬人的。”祝长乐笑着来勾我的肩膀。
我侧过头去挑眉:“你说什么?什么唬人?”
祝长乐捶了一下我的肩头:“行了别装了,我不是表扬过你了吗?不错,真不错,这场戏很带劲。”
戏?
我脸上的情绪全部沉淀下来,冷静地看着她:“你弄错了,我刚才没有在演戏,说的话也全部都是真的。”
祝长乐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睛带着一抹锐利和灼灼:“小泥巴,你够了。我说你……别装过头了。”
我冷冷看着她:“我也说了,我,没,装。”
唰一下,祝长乐的情绪仿佛炮竹一下被点燃,先前的亲切热络一瞬间被鄙夷和烦躁代替:“宁欢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激动得挥舞着手:“十年前你就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说一些狗屁的话,能看见鬼……就是因为你这样才会被所有人排挤厌恶,这些你难道不知道吗!”
“祝长了你闭嘴!”我隐忍着怒气,握紧拳头。
“怎么?不敢面对现实?”祝长乐讥讽地扬起嘴角。
我的火一下子从心头蹿上头顶,一字一句发自肺腑地盯着她道:“现实?你跟我说现实?现实就是你自私自利,十年前为了自保抛下我任由我被孤立欺凌!”
“那是你自找的!”祝长乐跳起来吼。
我的音量也抬上去:“我自找。好!十年前撇下我是事实,现在你觉得我有病你可以走啊!走啊,就像当年一下抛下我啊!”
“走就走,老娘不跟你这个疯子一起玩!”祝长乐一番嘶吼过后,扭头就走。
那背影迅速而矫捷,一如十年前她躲在人群里不敢看我的样子。
愤怒压在喉咙,不知怎么鼻子有些酸涩。我尴尬地抹了一下眼睛转头说:“玥儿。别理这个朱老板,我们走——”
对面空无一人,周围也没有。
李玥儿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一如她以往的来无影去无踪。
我站在原地。半响,自嘲地笑了一声。
走吧,都走吧。
这世界谁离了谁不能活。
夏日阳光洒在乡间小路上,把我的背影拉得很长。我一个人走在路上。情绪低落。
忽然间感觉有一个身影从我侧边一闪而过,我定眼细瞧。赫然发现有一条类似猴子尾巴在那个身影的身后。
什么东西?
抱着巨大的好奇心,我跟了过去。
那身影跑得挺快,却是个普通人,我追赶过去发现他就是个普通的四五岁男孩。只不过尾椎后头长有一根长长的附着棕色毛发的尾巴。
返祖现象,这男孩子身上残留着猿猴时期人类的基因,所以才会长了猴子尾巴。我心里了然。这就跟一个著名的毛孩一样,他身上比正常人旺盛很多。几乎靠近猿类。
“喂,你别跑,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男孩收了惊,不理会我的安抚一路跑进一条巷子,躲到了一个男人身边。
我停住脚步,那个男人搂着他,左手的手指分明有六根。
男人转头对上我,眼里露出一丝光芒,带着土气的笑了笑:“宁欢,真的是你。”
是他。
好几次我以为认错的那个身影果然是真的,他就在我面前,并不是错觉。
蔡磊。
我曾经寄宿的那户人家的儿子。
“嗯。是我。”确认过后,我反而平静下来,“那是你的孩子?”
蔡磊垂了眼,小男孩怯怯地搂着他粗壮的腿,样子很怕生。
蔡磊摸摸他的脑袋,抬头笑了一下:“我一直在照顾他。对不起,他吓到你了吧?其实这孩子也不容易,只是多了一条尾巴但心底善良,你不要讨厌他。”
“我不会。”我几乎是立刻否认,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会苛责一个小孩子,身体上的异常有如何?那是先天性的,不代表他就是个怪物。
不代表他就不值得被爱和尊重。
“那就好。”蔡磊安心地笑了笑,小男孩有些疲惫地耷拉着脑袋,蔡磊伸出手去抱他,他多出来的一根手指和邻近的手指并在一起,形成无法舒展的姿势,抱人的时候有一些吃力。
我下意识就走向前:“我来吧。”
“那怎么好意思。”蔡磊想要推辞。
我果断地从他手里接过小男孩:“你手不方便,我抱吧,你家在哪里?”
金色阳光落入他的眉眼,反逆出刺眼的光芒让人看不真切,蔡磊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前温和多了:“就在前面不远处,我带你去。”
“嗯。”
的确不远,十分钟的路程而已。
在一间不起眼的房子里有着单身男人居住的痕迹,有些乱糟糟却还过得去。
蔡磊一边往里走一边随手整理东西,我目不斜视跟着他进入一个卧室,然后把小男孩小心地放在上面。小男孩睡颜安静,眉眼其实很漂亮。
“宁欢,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我整理被子的手势微顿,淡淡道:“挺好的。”
“那就好。”蔡磊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