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本该在阮家祭坛,因为阮蓝的重生而死的阮志没死。
两世为人,洞悉过去和未来的阮志,居然还活着。
还有周式薇,在我看来两人八杆子都打不着,谁知道居然有莫大的渊源。
照周式薇的话说,阮志和她师出同门,既然阮志活了两百多年,按辈份肯定很大了,周式薇跟着其他弟子叫阮志祖师叔。
阮志没死,消失了一年多,再一次出现却劫走了昏迷的白冥安。
这其中一定有我不知道的因果。
周式薇跟我保证,她知道祖师叔的几个藏身之地,当下之际是带着宋理找个落脚地好好休息,养好了再去跟阮志要人。
“宁欢,我说的话一向算数
。”周式薇这样说。
我心里记挂白冥安,但看见她白袍上沾着点点鲜血还有许多的灰尘,也不知道是宋理的血还是她自己也受伤了。
还有宋理,他的伤势刚刚稳定,当然是尽快找个地方安置他最好。
几下思量,我只能咬牙:“好,听你的。”
白冥安,对不起,但是我们很快就会来救你的。
请等等我。
出了八卦村,路上的时候宋理就醒了,本来准备去医院检查一下有没有看不见的内伤,结果宋理强烈要求找家酒店,他不需要去医院。
“宁宁,记得,低于四星级的酒店你宋理哥拒绝入住。”
我:“……”
周式薇拧眉,不悦:“胡闹,你这破身体随便找个地方能躺着就行了,计较什么。”
虚弱的宋理略微掀开一点眼皮,扫了周式薇一眼,见她一脸正气凌然,十分看不起他幼稚的不切实际的想法,连白眼都懒得翻。
闭了眼,吩咐我:“宁宁,你跟她解释。”
说完闭幕眼神,不再说话。
我得了吩咐,下意识“哦”了一句,抬眼对上周式薇清冷的黑眸,那样纯粹的压迫和不解让人无法开口。
末了,我干巴巴地扯出一个理由:“那个,伤员最大,我们就稍微让着他一点吧,就一点点……”
我伸出手指,捏出一条小得几乎要以纳米计算的细缝,对着周式薇笑得跟朵花似的。
“嘿嘿嘿,就一点点。”
白痴。周式薇蹙眉,没有说话,但我很肯定她别过脸去之前,眼神里暗藏的话语就是这一句话——白痴,两个白痴,我不要理他们。
……
酒店,入住,爱干净的宋理还招来男服务员服侍着洗了个澡,最后清清爽爽地裹着浴袍靠在床头,身上各处敷着道门秘制的药膏。
“这么说,李玥儿壮烈牺牲了?”宋理小幅度动了动胳膊,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我心头难过,面上强撑着,摆出一副冷静的样子:“嗯,她一开始就是对方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走到最后一步,我想她是有心理准备的。”
这样的话别人说起来合情合理,有我说来多少显得无情冷血。
毕竟李玥儿本可以不用死,她那样大的本事就算拼不过那么多群鬼,自保是绰绰有余的。之所以会拼上一条命,只不过是为了我的一句话,为了求得我一个原谅。
我强硬着心肠,逼迫自己成为一个冷血的人,只有这样我才不至于被汹涌澎湃的愧疚和自责腐蚀。
我没有时间愧疚,至少现在不可以。
宋理挑眉,什么也没没说,但目光中的关切显然若揭
。
坐在一边沙发上的周式薇抬头,看了我一眼,也没有评论什么。
这样的平静,让我得以稍稍喘息。
从宋理回来到现在,不断的意外和事情挤压着时间,我们都没好好说会话,现在有时间了,我有好多疑问等待他解答。
“宋理哥,我问你一年前给我输血的是不是阴间的那位……”我很紧张,攥着手心,期待宋理说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很可惜,宋理脸色略微沉重,还是点了头:“是,我后来调查过。据说大魔宗身边有数个得力手下,其中一位形如精灵,性情天真无邪,持有一把隐形竖琴为武器。”
宋理说到这里,顿了顿。这描述得再清晰不过了,李玥儿。她果然是大魔宗的手下。
我想起周式薇说的,李玥儿吸进数万群鬼最后身体撕裂而死的惨状,心头一阵阵揪疼,忙别过头换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呢?大魔宗他为什么要救我?总不可能是因为李玥儿喜欢我,和我做朋友吧?”
不对,时间对不上,李玥儿的意思很明确了,她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另有目的。
宋理略一沉默,似乎有话却又不能开口。
我脑海中忽然想起初见李玥儿时候,她说过的话,她说自己是出来为老板找寻逃跑的新娘子的……
老板是大魔宗,而她后来不断出现在我身边,难道说……
我惊愕地睁大眼睛,望着宋理:“大魔宗他——想要我?”念头一闪出,我当即干巴巴地自嘲起来:“不,不可能的,没道理的。为什么?怎么会呢……”
一年多以前,没有发生公车意外,没有遇见白冥安之前,我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失恋又失业的颓废女青年。
我并不多么特别,大魔宗凭什么选择我做所谓的新娘?
没道理的,不可能的,这一定是玩笑。
我僵笑着看向宋理,却见他俊逸的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好看的眉头微蹙,一副凝重的模样。
我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盯着他的眼睛,蠕动着嘴唇问:“宋理哥,难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