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现,张屠户一家居然有这么一大堆糟心事,杜开不禁有些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想到张记肉铺生意萧条,面临破产关门窘况之时,他还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共同面对困难,一起商讨对策。
那时,一家人也算同舟共济,和和美美。
然而,自从改为卖香肠,生意火爆,越做越大,眼看着不用再为生计整日忧心,就剩下享福了,可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张屠户赌瘾再犯,经常彻夜不归,郑翠莲也开始趁着这个当口与老相好秘密约会,近身肉搏得不亦乐乎。
老两口沉迷在各自的事情当中,抛下张依依一个人独自垂泪,黯然神伤。
一个好好地家庭,几乎顷刻间分崩离析。
想到这里,杜开的心情复杂难言,开始怀疑自己帮张屠户一家把生意做大到底是做了一件好事还是彻底做错了。
如果自己没研制出香肠,没帮张屠户一家把香肠的生意做大,如果张记肉铺依然还保持着老样子,面临亏本破产的窘境,那么,张屠户便不会有钱也不会有心情和时间去赌坊,张屠户不犯赌瘾乖乖待在家中,则郑翠莲也不会有机会与老相好碰头。
那样一来,虽然日子过得苦些,至少家还是一个比较完整的家,还能维持下去。而现在呢,这还是一个家么?
杜开越想越自责。
孤身一人来到这里,举目无亲,举世皆生,张屠户一家却接纳了他,对他着实不错,他也为此感激涕零,在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中,他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也当成了这个家里的一员。正是因此,当对自己做的事一产生怀疑后,他便无法自拔的陷入一种深深地自责与内疚当中。
于是,他开始绞尽脑汁的想要弥补。
然而一夜很快过去,当红日东升,晨光透过窗棂摄入房间内,映在杜开的脸上之时,呆坐一夜的他依然没能想到一个妥帖的法子。
他起身推门出屋,耳边肥猪临死发出的嘶嚎顿时变得刺耳起来。他走到棚户中,发现不知何时张屠户已经回来了,正操着屠刀手脚麻利的杀猪放血,没有丝毫彻底赌博应有的疲态,整个人神清气爽。
“哟,小杜你今日起的晚了一些啊,怎么不趁着这大好晨光舒活舒活筋骨打一套拳了?”抬眼看到杜开,张屠户像往常一样笑呵呵的跟他打起了招呼。
如果换了你遇到昨晚之事,你看看你还有没有心情打拳!杜开心中吐槽,眼睛下意识的瞄了瞄张屠户的头顶,无形中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晃得他几乎睁不开眼,而对方对此茫然无知。
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想要把对方拉倒角落里好生说道说道,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以这厮的火爆脾气,一旦知道自己老婆干出了什么好事,他会不会直接提着屠刀去找郑翠莲呢?
不得不说,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
杜开是想弥补自己的过失,想办法让张屠户一家重新进入正规,一旦直接把话说出来,那不是让人家家破人亡么!
还是那句话,这事真没法说!
有气无力的冲着张屠户摆了摆手,杜开向吃饭的地方走去。
郑翠莲已经做好早餐,米粥,香肠,大饼,熟肉,摆了整整一桌子,热气腾腾,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张依依正在给母亲打下手,见杜开来了,依然是一副对其爱搭不理的样子,一声不吭的给他盛了一碗米粥。小丫头乖巧如常,从表面看,仿佛昨晚那个哭得几次险些晕厥的人根本不是她。
杜开偷偷瞥了小丫头一眼,又有意无意的去观察郑翠莲。
好家伙,郑大婶今日嘴角带笑,红光满面,似乎心情出奇的好!
毕竟是被滋润了一晚上!杜开心中腹诽。
郑翠莲亲手卷了好大一张大饼卷肉,热情的放在他面前,关心道:“小杜啊,你今天怎么气色不太好啊,是不是生病了?”
杜开僵硬的摇头:“没生病,就是练了一夜功,有点累。”
“就算练功也不能这么拼吧,以后注意点。”郑翠莲笑吟吟的伸出一根手指,在杜开额头上戳了一下,亲热的不得了。
装吧,全都在演戏,就我这个专业的演砸了,在这瞎操心!
杜开心中叹了口气,等张屠户杀完猪,为一家三口围在一起,默默地吃起了早餐。
思来想去,他觉得这事也不大好跟郑翠莲挑明。
人要脸,树要皮,人家毕竟是一个妇道人家,就算不怎么守妇道,那也是背地里的事情,他作为一个晚辈,若直接开口说郑大婶,我昨晚看见你偷汉子了,我劝你以后还是为了自己的家忍一忍吧!这让人家情何以堪?
这不是在打脸,而是在撕脸!
说到底,杜开毕竟还是一个外人,不好把话挑明,经过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还是决定先放一放,最好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照顾到张屠户夫妇的面子,又能解决问题,让这一家人重归圆满。
早饭吃毕,他默默地回了自己房间,开始抱着脑袋苦苦琢磨起来。
琢磨半天,回想起自己来到张屠户家后所见到的一家人的种种,他渐渐察觉到这事的最大问题应该在张屠户身上。
为什么?
因为从住进这里的第一天里,他就发现一件怪事,之前没往心里去,如今回想起来,问题极大。
“话说,张屠户夫妇也算老夫老妻了,为什么两人一直分房而睡呢?”杜开喃喃自语,道破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