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路者态度强势,蛮横无理,不容拒绝,但丁小顺是什么人,大发赌坊的门童兼护院,老板是威震武林的钱阎罗,有此身份,岂能在外面随便服软丢人。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混帮派的出身,曾经的大哥大,手底下跟过不少兄弟,原本就是一个极好面子的人,又怎会让人随便摆弄。
眼见一个青衣汉子伸过手来,就要把他一把拉下马车,他二话不说,扬起鞭子就抽了下去。
“啪!”
牛筋的鞭子狠狠的落在青衣汉子的脸上!
清脆的声音如炮仗炸响,青衣汉子脸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诶呦!”凄厉的惨叫声中,他捂脸踉跄后腿,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然后鬼哭狼嚎的叫起来:“打人啦!打人啦!兄弟们,给我揍他,揍他啊!”
他的同伙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然而神色间带着些许迟疑和谨慎,并没有直接上手。
一个车夫而已,打人居然如此果断,而且下手狠辣,似乎有恃无恐啊!
不会撞上铁板了吧!
犹豫中,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上前一步,脸色阴沉的瞪着丁小顺:“这位兄弟,你一言不合就出手打人,而且下手这么重,有些过了吧。”
丁小顺卷起牛筋鞭子,一边在手上轻拍,一边冷笑道:“你们又非官府衙役,身份不明,来势汹汹,上来就要搜我的车,我让你们搜了吗?打你们又怎么了?告诉你,我这打的还算轻的!”
不远处,同样有几伙人在拦路搜车,被搜的车辆大多服软,咽气吞声的任凭对方搜查。麻脸汉子指了指那边,怒道:“别人都让人搜,你凭什么与众不同?”
丁小顺扫了那边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别人是别人,我管不着,你们平白无故要搜我的车,就是不行。”
马脸汉子皱起眉头:“这位兄弟,请问哪条道上的?”
“早就不在道上混了,如今不过大发赌坊一车夫而已。”丁小顺淡淡的回了句。
大发赌坊!
麻脸汉子为之色变,他身后的几个原本气焰嚣张的伙伴也都为之一缩,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甚至那个被马鞭抽花了脸也停止了惨嚎,一言不发的爬了起来,灰溜溜的躲到了同伙的身后。
丁小顺把一切都看在眼中,一点也不惊讶,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他当然知道,对方怕的可不是自己这个车夫,而是自己背后的大发赌坊。
京城之中水最深,禁忌颇多,敢在道上混的,哪个不是心明眼亮,小心再小心,生怕惹到不该招惹的人,以至于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有钱阎罗坐镇的大发赌坊,绝对是最不该轻易招惹冒犯的对象之一。
阎罗索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见对方不说话,丁小顺有些不耐烦起来:“好狗不挡道,没事的话,我劝你们最好让开,一旦误了大发赌坊的大事,可不是你们这些人能够担待得起的。”
麻脸汉子身后几人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明显生了退意。
马脸汉子沉默片刻,微微抱拳,语气大为缓和的客气道:“原来是大发赌坊的好汉,这么说来,我们的行为的确有些唐突了,我在这里向你道个歉,还望这位兄弟能有原谅则个。”
虽是在道歉,马脸汉子并没有让开,依然挡在马车前,丁小顺知道对方还有话说,冷哼道:“看来我的车你们是非搜不行了?”
马脸汉子苦着脸道:“我们也是受人驱使,替人办事而已,而驱使我们的人来头太大,我们不敢有丝毫敷衍。”
如此说来,那人的来头竟不下于大发赌坊么?
丁小顺被他的话勾起了好奇心,不由问道:“你们到底替谁办事,为什么满大街搜车?”
“搜车是为了找人。”马脸汉子痛快的说出了目的,但提到要他们办事之人的身份时,神色间就多出了重重顾虑,语言含糊道,“我们不过是在街头混口饭吃的小人物而已,身份低微,不知那人贵人的具体身份,不过从些许迹象来看,那人似乎和大将军府有关系。”
大将军府!
丁小顺吃了一惊,不由有些犯难了。
在大宋朝,能够被称为大将军的,有好几位,不过,在京城里,一提到大将军府,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便是高宽高大将军的府邸,因为高大将军的府邸匾额,乃是当今皇上亲笔所提,是为大将军府,其他大将军的家,最多只能被称为将军府。
“大将军府啊……”丁小顺低声自语了一声,扭头对身后车棚中的杜开小声说道:“小杜,高大将军和咱们掌柜的交情甚笃,更是咱们大小姐未来的岳丈,不容轻忽,我看,你们俩还是让他们看一眼吧。”
丁小顺和拦路者的对话杜开都听在耳中,而当马脸汉子提到大将军府时,一直低头僵坐的柳禾儿下意识的抬了一下头,眼中似乎有惊喜之意,随即马上又带着羞涩的再次低下了头。
看着柳禾儿,杜开有些纳闷了。
这是什么反应,这丫头家里不是开药店的吗,难道和大将军府还有联系,如果是这样,拦路之人要找的人不会就是她吧?
念头一闪而过,他也不甚在意,对外面丁小顺无所谓的笑道:“想看就看呗,反正看几眼又不会掉几块肉。”
丁小顺把车棚的布帘撩起一角,对马脸汉子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了,不过我可告诉你,里头还有个未出阁的姑娘,那可是我们大小姐的朋友,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