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之内,流嫣还在精心处理自己的伤势,粗略坚持一番,虽然伤口众多,但所幸没有伤及根骨,只要有上好的金疮药涂抹伤口几日,在好好休养便可好转,但是,此刻,既没有金疮药,也没有好的环境可以让流嫣休养,也只能依靠医术让自己尽量的控制住病情,不让伤口恶化。
随身带的止血粉也已经所剩无几,几乎全部用在全身的伤口之上,但还有些不够,却也无奈,这牢房之中,哪里会有人会给一个犯了重罪之人治病,但流嫣也算想得开,一切,等出去再说,但是,前提是,他一定要活着出去,等百里瑾回来,现在,他唯一能相信的人,似乎只有百里瑾了。
可是,他却不在她的身边。
一时间,百转千回,心头烦闷不已。
大牢之内不知何时传来脚步声,流嫣急忙将手中残余的止血粉藏在袖口里,然后委身躺在草席上,半眯着眼眸,他知道,有人来了。
这刑部大牢之内,虽说也关押着好些个人,但是,近日,受光顾最多的,当属流嫣。
来人,是李茂。
左右四名狱卒护驾,来到牢房之外,轻笑着说道:“流大人?”
自饶莎长公主来此标明态度之后,李茂便对待流嫣极其恭敬,但是流嫣知道,这些都只是表面的,碍于饶莎长公主的权势而不得不如此,其实,他的心里指不定的希望流嫣能早点死,这些,流嫣都看的透彻。
只是此刻,也不愿拆穿,李茂,与他无冤无仇,却在才押入刑部大牢,圣上的批文都没有下达到刑部之前便对他动了私刑,说明,他早已经被人收买,而按照他人的旨意办事。
这人,出自侯府,是侯府里的一位侧室夫人。
流嫣微微冷笑,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要与李茂周旋一番。
流嫣故作恍然大悟状,急忙起身,仿若才看见李茂一般,对待他也很是恭敬,虽然口不能言,但是态度恭谨。
拱了拱手,点了点头。
李茂急忙上前虚扶了流嫣一把,继续笑道:“流大人如今身子不便,就不要与本官客套了,还是要好生休息才是。”
说罢吩咐左右两名狱卒道:“去,给流大人的草席上铺一床被子,这里幽暗潮湿的,流大人身娇肉贵的如何受得了?在准备些酒菜来,一天天的怎么做事的。”
狱卒得令之后急忙将事先准备好的被子整整齐齐的铺在草席之上,虽然仍旧潮湿难耐,但也要比直接躺在草席之上柔软的多,流嫣也没有拒绝,此刻,她要知进退,给自己争取最好的条件。
流嫣感激一笑,眼中却带着一丝怀疑之色。
李茂此人,他虽然从未接触,但却也听说一二。
此人心狠手辣,是个极其狠厉的人物,贪财好色,睚眦必报,是个不能轻易得罪的人物。
今日,饶莎虽然被皇上任命为钦差主审此案,但是说到底,饶莎不过是一个公主,没有实权的公主,再是荣宠也没有丝毫作用,对于他们这些在刑部摸爬滚打的人物来说,不应该如此买一个公主的账才是。
而且,李茂既然能被人收买对流嫣出手,便说明,收买他的人地位极尊,不然,何以敢冒着私自对朝廷命官的动刑的大罪也要对流嫣出手?
流嫣一瞬间,脑海里流转太多,但是,此刻,容不得他细想。
见狱卒将被子铺的平整,李茂屏退左右,搀扶着流嫣走到床前,关心道:“文颜公主派人送来配置的药丸,命本官拿给流大人,希望流大人能早日康复。”
说着,便将怀中的两个小药瓶全部递给了流嫣,流嫣接过,握在手心之中,微微磨搓了一下瓶身上的纹路,心中便是咯噔一下。
玲珑阁配置出的药丸均是用自己制作的瓶子保存,这种瓶子在玲珑阁里很是常见,每一个医者与童子都是知晓,单独的药材放置在单独的药瓶之中保存,瓶身上面统一刻着流嫣特意绘制的纹路,两株环绕相伴的并蒂莲。
流嫣只是摸着,便已经摸出了,其中一个瓶子上面有这种熟悉的纹路,而另一个瓶身上并没有纹路,十分光滑,质地也是极好。
应该是上等的羊脂玉窑制的,入手摸着便有一股冰凉的触感,十分滑腻。
流嫣不动声色,微微点头,眼中竟是感激之色。
李茂见流嫣收下,并且甚是感激李茂会如此,心中微微冷笑,此刻,也有些厌倦在继续与流嫣演戏下去,便挥手离开了刑部大牢之中,这里,脏的他都不愿意多带片刻。
李茂走远了,流嫣将先前的两个瓶子取出,接着廊道里昏暗的烛火看了看。
将先前那个摸到并蒂莲纹路的瓶子拿到身前,将瓶塞打开,轻轻嗅了嗅,不禁微微蹙眉。
这里面,是活血化瘀,清热解毒的良方,配置手法应是出自萧恒,药材虽然不是出自玲珑阁,但也决计是品质上乘的,不然,配置出来的药丸不可能有这么浓烈的味道,让流嫣都不禁蹙眉掩口,险些咳嗽出声,扯动喉咙上的伤口。
这药方最是针对流嫣此刻的病症,不仅能够快速治愈身上的伤口,还能缓解喉咙上的伤,是良药。
流嫣将瓶塞盖上,随即将另一个瓶子拿起,将瓶塞打开。
再次凑上前去嗅了嗅,里面是一种近乎透明的东西,像清水,却比清水要粘稠的多。
可是,流嫣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东西,可以让人如何?
她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遍寻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