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如欢此刻吓的跪在地上,浑身如筛糠一般不停的颤抖,百里瑾也没有理会,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他现在整个心都悬在流嫣身上,走到身前,低声道:“翠玉壁乃是当年太后的陪嫁之物,十分贵重,太后既然赐给你,你要好好收起。太后懿旨已经传遍六宫,日后,你便是真正的郡主,养好了身子,记得去宫里给太后谢恩,也好要个名号。”
流嫣轻轻点了点头,林仲与孟清元小斯也即刻围了上来,对着流嫣一阵寒暄,看着流嫣突然变成了个女子,都是很惊讶,但却没有一丝生疏,只有萧恒,在远处,看着流嫣,却没有上前,转身,走了,百里瑾回来了,流嫣安全了,他还要去接应秋歌萧予。
看着萧恒略显得孤独的背影,流嫣心中也是有些堵,她知道,知府衙门不会无故起火,那所为的王记烧饼,孙记绣房还有县老爷家的账册烧毁,都是萧恒与秋歌所为,她现在心中很是矛盾,若是没有他二人的运筹帷幄,她仅凭自己是不能走出刑部的。
可是一想到惨死的囡囡,枉死的那些个孩子,还有玲珑阁的人身上受的伤,她便又愤怒起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她现在,一时间不想面对她们。
“回流府吧。”流嫣看着身边围着的林仲等人,现在,能说的上话的,也就只有他们几个了。
林仲点了点头,现在,应该先将流嫣安顿好,将身上的伤处理好,至于嗓子的伤,还需时间。
“我送你回去。”百里瑾在身后低声说着,眼中带着一丝落寞,他现在,不想流嫣离开,但是,侯府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老夫人还在昏迷,府中滋事的侧室还没有找到,现在,他的身边,也不安全,只能放任他离开。
流嫣摇了摇头,将嘴张口些,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化作一声叹息。
百里瑾如何不懂她的意思,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回府看看老夫人。”
这一次,流嫣点了点头,若非身子不便,她真的想立刻飞奔去侯府之中,但是此刻,她去了什么忙都帮不上,只会添乱。
流嫣在林仲等人的随侍下回了流府,而大殿之上,众人也皆是走空了,只剩下面容清冷的百里瑾与跪在地上颤抖的梅如欢。
“胆子不小。”百里瑾轻轻的说着,虽然似乎是没有怒意,但越是这样的轻描淡写,就越让人心惊,梅如欢知道,这一次,她被张氏害惨了,这个黑锅铁定要由她来背了。
“妾身不敢。”梅如欢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已经有些颤抖,平日百里瑾虽然待人谦逊温和,但他们这些侧室却还是很怕他,尤其是他这样面无表情的时候。
“不敢?”百里瑾突然笑了,嘴角微微勾起,转过身,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她。
此刻,梅如欢低着头,不敢与百里瑾直视,自然是看不见百里瑾此刻的模样,但是,她却知道,百里瑾是盛怒无比的。
百里瑾没有再说什么,径自回府,而梅如欢则在身后小心翼翼的跟随着,她知道,回了侯府,所有参与其中的人,必然要遭殃,不论是谁,都要一个一个的挖出来。
刑部大殿这一次是彻底的安静了。
北城门外,却并不平静。
才出城门外不过十里,围猎之人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出手了,矛木眼疾手快,带着众人迅速跑进前方不远的树林之中,那里,不论是逃跑抑或是反杀,还有掩盖真相,都是很好的地方,他选在这里,做为他们的埋骨之地。
萧予与齐临各带着几人在树林外迂回,带围猎之人全部出动之后,萧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在大雍这些日子,早便已经将大雍的军队势力摸了个大概,来的人,竟然是整整一队的禁军。
此刻,虽然不是禁军统领柔刚宇带队,却仍旧不能小觑,怎么也没有想到,围猎之人,居然是帝王指令。
看来,矛木的背景太过不凡。
一瞬间,萧予与齐临对视一眼,心中闪过万千思虑,但最后,却都停下,心中只剩下最后一个信念,那就是,将这支禁军全部诛杀,埋骨在此,换矛木等人全新人生。
“大胆贼寇,祸乱百姓安宁,当诛。”禁军似乎胸有成竹,而且出师有名,竟是打着诛杀贼寇的名义。
禁军直属于帝王管辖,军中每一个人都是翘楚,都是以一敌十的人物,此刻,得了帝王指令,自然是必须全部诛杀贼寇,只是,在他们眼中,矛木等人,不过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出动一队的人马,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
惟有苏瑞没有大意,来的路上,裘正曾亲自嘱咐,这些人不可小觑,尤其是矛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能逃掉任何一个。
五十名禁军一瞬间便将矛木等人围困起来,除却矛木为首的那七八个人身子尚算壮健,其余的都是实打实的平头百姓,手无缚鸡之力,此刻,手中握着锄头,面容坚定,他们已经被折磨的太久,此刻,便是死也要有尊严的死。
苏瑞没有上前,而是在一旁旁观着,他担心有人跑掉,所以,他站在场外,进行围猎。
但是,他想错了,这二十几人,虽然战力极低,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逃跑,各个目光坚定不移。
矛木等人自走出贫民窟便已经知道,今日,有一场血战,胜了,从此自由,可以真正的像个人一样的活下去,败了,也不过是魂归故里,总好过如此被人圈进在贫民窟内,****被苦痛折磨的被人称为脏人。
五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