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少孤家寡人一个,当时没想好以后是留在北京还是回h市,因此就没在北京置业。后来他随便在酒店住两天,夜店混两天,司徒英治家又住两天;单身汉生活过得十分潇洒,买房子的念头也就闲云野鹤随风飘去了。
如今真·金佛下降人界,赫然发现自己在北京竟然连个落脚点都没有。
夜店是肯定不能去了,被跋提尊者知道了一定会吐着血奔下山来当着张顺的面挥刀自尽;司徒英治家的房子正准备卖,凑钱在香港半山买个大的,现在房子里乱糟糟的,连犼三自己都在住酒店。
张二少虽然人界待久了,神性上出了点问题,但毕竟是疑似正牌子佛祖,上面还是给予了高度重视的,专门在政治重要地区清空了一座建筑楼来当佛堂——无奈张二少现在一看到佛堂就发悚,面对热情相邀的于副,简直恨不得跳起来贴着墙根溜走。
所幸关键时刻,李湖大发慈悲,说:
“既然张二少不愿意住佛堂,那就住我家吧,安顿下来再慢慢买房子不迟。正好我家空着一间大卧室,月底他还可以帮我付个水电煤气物业费啥的……”
张二少忙不迭表示没问题,能和36dd的美女同住是我的荣幸。再说身为佛祖就要时刻不忘普渡众生,老呆在佛堂里不接触基层的话是会脱离人民群众的呀。
于是正牌金佛跟着狐狸精手拉手跑了,留下于副在后面,望着李湖在奔跑中格外欢乐豪放的胸器,只觉得眼皮直跳。
剩下一个迦楼罗,本来就是一直睡办公室的,继续睡办公室也毫无压力。
他睡的是当年凤四组长的办公室,顶楼三套大开间,卧室、会客厅、小厨房俱全,条件上完全没什么好委屈的。周晖乐得不跟儿子同住一个屋檐下,抱着小凤凰就想走,却突然被迦楼罗主动叫住了:“等等……爸。”
“嗯?”
迦楼罗走上前,仔仔细细抚平小凤凰略微凌乱的翎毛,绷带下眼底显出沉静的神情。半晌他退后半步,左右看看小凤凰,才抬眼道:“爸,有一件事……”
周晖口气略微缓和:“怎么了?”
“借我点钱。”迦楼罗说,“工资不够花了。”
周晖:“……”
“实习期到手四千五,蛇肉馆一条蒸全蛇起价一千二。犼三和神完他们工资虽然比我高,但也没高太多,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维持收支平衡的?我听说可以私下接活赚点外快,但那天我找来纪律条例,上面说私下接活是违反单位规定的。”
迦楼罗顿了顿,平静道:“我这个月工资已经花完了……借我点钱吧,发工资了再还你。”
父子俩互相对视,一阵风从两人中间刮过。
“……”周晖慢慢道:“我记得你从雪山出来时,从当地银行取了你妈事先存在那里的保险箱,里面有八万块钱现金……”
“火车失事进魔界的时候,包被摩诃发狂吞了,后来在人界又遭了小偷。”
“那你后来……”
“人界物价太贵,我一直靠工资吃单位食堂,还好可以住办公室,省下了租房子的钱。”
周晖盯着迦楼罗,看着儿子和自己无比神似的年轻的脸、身上的旧运动t恤和去年过季款阿迪达斯鞋,平生第一次有种身为人父的责任感从胸腔油然而生。
他摸出钱夹抽了张卡,递到儿子手里,说:“拿着,随便刷。”
小凤凰对迦楼罗有种天然的亲近,临走时还绕着迦楼罗飞了两圈,似乎有点恋恋不舍,华美的尾羽如同缎带般在他身遭一圈圈掠过,洒下无数绚丽的光点。
那光芒就像无数跳跃的小精灵,迦楼罗怀念地伸出手——然而下一刻,周晖忙不迭捞过小凤凰,脚不点地走了。
“啾?”小凤凰被塞进车里,疑惑地眨巴着眼睛问。
周晖迅速起身开车,只作没看见。心说要是将来凤凰恢复记忆后,想起自己差点把二儿子搞得去要饭,说不定一怒之下会让自己沿街去要饭……所以母子离别抱头痛哭什么的,还是省省吧。
周晖在阔别半年后,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自己和楚河在北京的家。
虽然已经这么长时间没人,但于靖忠经常派手下来打扫,所以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灰尘。只是长久空旷的房子,空气中总有点让人不舒服的味道,周晖把阳台门打开、落地窗帘拉开,让夕阳一股脑涌进客厅和卧室,实木地板便在余晖中泛出了一种润泽温暖的反光。
“哟,还有花。”周晖看着茶几上的玻璃水杯,里面插着几朵不知名的粉白楔,想必是于靖忠派人来打扫的时候让放在这里的。
“——啧啧,老于被小美人调|教得有生活情趣了,真特么难得……记得吗?你以前经常从楼下花园摘几朵野花放家里,还曾经想在烟台上开辟出一片人参种植园……”
小凤凰蹦蹦哒哒地跳到桌面上,嗅了野花半晌,张嘴就叼了一口。
“呸呸呸!”小凤凰立刻把苦涩的花瓣吐掉,张着翅膀扑腾半晌,一头撞回周晖怀里。
周晖哈哈大笑,一只手抓着车钥匙,一只手抱着小凤凰,绕着客厅转了一圈,又来到卧室。只见阳光从与卧室相连的阳台投映进来,床上松软雪白的大枕头泛出金红,床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