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又来,半年过去了,岫烟等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回来,北静王也一直当着她所谓的“好人”,他收留了岫烟整整半年,却连她的一根手指也没碰。
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他虽然fēng_liú,却不下流,可是当“好人”真的好累啊,尤其是当这种禁欲型的好人。
每日看着她在自己的后花园里侍弄着花草,就像一朵来自大山深处的幽谷百合,忧怨的,静静的吐纳的芬芳,那些整日围在他身边转的女子一下子全都成了庸脂俗粉,他不但对她们提不起半点兴趣,甚至远远的看着就想逃。
管你是沉鱼落雁还是闭月羞花,看得久了,都会厌烦了,这男人对女人果然是兴致使然啊!
北静王的兴致显然是被这个受过伤的,忧怨的女人勾起来了,终于有一天,兴致打败了理智,他不想做那痛苦的狗屁好人了。
他故意多喝了些酒,趁着醉意来到岫烟的房中,天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喝醉,他可是号称“千杯不倒”的。
当时,岫烟正在房里插花,不知什么时候她爱上了插花,她歪着头,研究着各种造型,手上拿着一把剪刀,偶尔修剪一下枝叶。
突然感觉身后被男人使劲的一撞,只听见咚的一声闷响,整个身子被直直的扑倒在床,一股刺鼻的酒味朝她扑来,没有一点前戏,直奔主题。
这该死的男人,喝了几口马尿就乱来,岫烟叫了几声,他装没听见,动作更加粗鲁,哪还是平日里那个恭谦的北静王,简直就是个qín_shòu嘛,这酒果然不是好东西,有多少人借着它杀人放火,又有多少人拿它作幌子。发泄心底最丑陋的**。
岫烟被他彻底激怒了,抬起手上的剪刀就朝他的胳膊刺去,他虽然醉了,可是她没有醉。所以刺的也仅仅是胳膊。
北静王咆哮一声,跳了起来,那微乱的头发和猩红的双目吓得岫烟直往床角落里缩。
北静王一手捂着胳膊,明明是个谦谦如玉的公子,此刻却像受伤的野兽般低嚎。
看到她这个样子岫烟突然又想笑。
他看到她行凶之后竟是这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样子,男人的尊严瞬间碎了一地。
刚想发作,又想到李牧被她搞瘫过,提了一步,又警惕的退了回去,看来,他还是怕她啊,站在原地纠结了一阵,无奈的丢下一句话:“别说出去!”算是对她的小小警告吧!然后捂着胳膊弓着腰一高一低的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岫烟还听到他“滋”的一声长吸之声。看来真的伤得不轻。
清醒过来,怕他秋后算帐,岫烟扔掉剪刀,磨墨写求救信。
此时的北静王就是一只即将苏醒的老虎,留在他身边迟早被他吃掉,岫烟觉得她必须离开北静王府,而且越快越好,他叫她不要说出去,她就偏要说出去。
第二日,宝玉便携着黛玉来北静王府看望岫烟。
不知怎的。宝玉硬要拉着北静王去都城郊外打猎,北静王说前几天就去过了,还伤了胳膊,正在静养。就不去了。
宝玉见他的右胳膊确实受了伤,上面绑着厚厚的绑带,挂在脖子上的样子很搞笑。
岫烟和黛玉之间一直有书信来往,宝玉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捂着嘴,忍着笑。
北静王正用那只完好的手翻着桌子上的书。伤了一只胳膊果然不方便啊,连看书都只能放在桌子上,这样看一会儿就会腰酸背疼。
听到宝玉发出隐隐的笑声,他猛的抬起头来,宝玉因为忍着笑,全身抖得像打摆子一样。
北静王眉头越皱越深,他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宝玉终于忍不住了,放开手笑得前仰后合。
北静王怒了,一拍桌子,叫道:“贾二傻子,你到底在笑什么?”
宝玉捂着嘴,瞪着眼,不笑了,可是那比平时大上一倍的眼睛明明在告诉众人,他现在异常的兴奋呢!
管天管地,也管不了人拉屎放屁,北静王无法,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他猛的站起来,一脸严肃的朝门外走去。
宝玉赶紧跟上去问道:“王爷这是要到哪里去?”
“你管我?”北静王没好气道。
我不管,谁管,你昨晚的qín_shòu行径,还真以为没人知晓吗?也亏得邢妹妹胆子大,刺了你一刀,不然还真让你这qín_shòu得手了,宝玉在心中暗想。
这就是典型的两个“损友”,他在他心里是“千古第一淫人”,而他在他心里也好不到哪里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千古不变的法则。
宝玉上前拉住他道:“冯紫英在天香楼备了一桌酒菜,我今天是特意来请你前去的,你可不能不去,你若不去,冯紫英又要说你拿大了!”
昨晚上,北静王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受了挫,正憋着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喝酒?正好,于是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来到天香楼,也不用人劝酒,他就一杯接一杯的自己灌自己,这次也不知他是真醉还是假醉,只见他上半身支在酒桌上,拿着个空杯子在眼前乱晃道:“你说她怎么就那样不识好歹呢?李牧哪里好了,连我的脚丫子都不如呢,我府里的姬妾比她漂亮的多了,我怎么就看上她了呢,”咕咕哝哝的说了一大堆,前言不搭后语的,看来是真的醉了。
宝玉和冯紫英都扁着嘴,不知是同情还是讥笑,果然是一群损友啊!
北静王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大堆话,突然头一歪,扒在桌子呼呼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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