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父亲的精神很好,他也不困,就让大儿子先睡,他和二儿子站第一班岗。
这个屋子离草原上的洞口不远,入夜后草原上刮过的风,发出呜呜的吼声,在洞子里久久回荡,震得耳朵嗡嗡直响,很是吓人,大家想不到这里竟然是一个风口。
起风前,父亲还感觉夜里应该比较平静,起风后,他猛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于是就叫二儿子抽出已经烧得红透的钢钎,随时做好应变的准备,他自己则提起斧头,围着火堆小心地转起圈来,侧耳细听每一个方向传来的不同风声,以及混合在风声中的别的什么声音。
等转到第三圈的时候,父亲听清楚了,风中似乎夹杂着两种动物的低沉的声音和杂沓的脚步声。
他赶忙一把拉起睡梦中的大儿子,就是递过去一把杀刀,轻手轻脚来到门口的侧墙边等待。
到这个时候,睡觉休息的狗狗和小狼也早已经醒过来了,它们有的悄无声息地跟在主人身后,有的站到主人前面,一有危险随时好保护主人安全。
风中似有似无的叫声、粗重的喘息声和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三伢崽汗毛倒竖,手心冒出冷汗,二儿子两排牙齿上下敲打得梆梆梆地响,大家都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紧接着,父亲感觉身后有些凉丝丝的,转过头一看,只见吸烟的裂缝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出了很多红红的土鳝子了,惊叫一声,提起斧头就奔了过去。
大儿子紧跟着也跑了过去,提起依然通红的钢钎就朝继续从裂缝里往外钻的土鳝子戳去,只听见一阵烧焦的肉味和兹兹啦啦的声音,疼得很多土鳝子满地乱滚,有的直接被烧成几截,肚子里的泥巴和肠子弄得满地都是。
这些东西虽然不咬人、没有毒、不危险,多了却是恶心得很。
狗狗和小狼好像对这个不怎么感兴趣,也不认为它们危险,就看着主人在哪里忙活,它们主要防卫的是门。大儿子则扬起杀刀,死死地盯着石门后面的石块,不敢有半点松劲。
大儿子听得清楚,门外有什么动物用爪子在挠门,立即心头一震,退后一步,弯腰提刀,只要门外的那个动物窜了进来,他就手起刀落,毫不犹豫。
四个小狼和四个狗狗这时已经分两侧站立,做好了扑上去撕咬的准备,另外的四个狗狗帮着老少两个主人咬土鳝子,一边咬一边用锋利的爪子狠狠地踩踏,弄得满地肉泥。
大儿子等了半天,门外还是只有用爪子挠门的声音,并没有别的动作,也没有见门有多大的晃动,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本想干脆打开门出去看个究竟的,到底还是忍住了。
到后半夜的时候,裂缝里已经不再往外头冒土鳝子了,大家才稍微休息休息,只是门外还是有哗啦哗啦的声音,不过没有什么危险,大家也就不去管它,继续安排睡觉休息,折腾了半晚上,大家都有些体力不支了。
本来父亲想和二儿子一起睡觉休息,留下大儿子一个人站岗,但想想又觉不妥,就让二儿子和大儿子一起站岗,让前面没有休息的狗狗和小狼现在赶紧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