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夕和俞维走出教学楼的时候,乔以安的车正缓缓开进校门,俞维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后来又牵着她走进楼道,乔以安看得真真切切。刚看到他们时,乔以安只是奇怪,他俩怎么这么晚了还在教学区,后来又看到俞维给她披上自己的外套,牵着她的手走进楼道,而她一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还欣然接受。
乔以安突然被抽了元气一样,好疲倦好疲倦,好无力好无力。他呆呆地坐着,呆呆地看着逐渐隐去柳云夕和俞维的楼道,忘了开车,忘了车上的父亲。
“以安,怎么了?”乔父不明所以,关切地问他。
“……”没有应答。
“以安!”乔父提高音量,声音明显有些担心了。
“嗯——哦,父亲,没事,到了。”乔以安猛然惊醒,去开车门下车。
“以安,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没到呢,这里是停车场吗?”乔父担心地说。
听父亲这样说,乔以安才恍然这不是停车场。只好又折转身关好车门,发动车子,朝停车场开去。
乔以安把父亲送到贵宾房,安顿好父亲,离开前被父亲叫住,父亲担心地看着他问:“以安,你没事?一路上心情都很好,怎么进了学校,看见那两个人你就跟丢了魂一样?”他最怕看父亲的眼睛,那眼睛里有伤痛有期待,尤其这时候,又多了担忧焦虑,他努力朝父亲一笑,轻松地说:“没事,父亲,刚才那个女老师让我想到了一个熟人。”“这样啊,那就好,快回去,早点休息,明早还要出门呢。”乔父关切地叮嘱。
这一夜,乔以安怎么安静得了?
他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俞维给柳云夕披上外套,牵起她走向楼道的场景,他快要爆炸了,他不只一次穿上拖鞋冲到门边,要去找柳云夕,又不只一次拿起电话,按出她的号码,不知是高贵的尊严还是强烈的羞愤让他一次次放弃,他就像一具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的驱壳,靠在床头,睁开眼,他们就在眼前,闭上眼,他们又跑进他的脑海里。
一夜无眠。
早上学校起床音乐还没响,乔以安和乔父就开着车出校门了。
柳云夕知道他今天要出差,但不知什么时候走,早上跑操时没看见他,她就有些失落。之前每天他几乎是最早到操场锻炼的,起床铃还没响,他已经跑上了,等各班学生都到操场列好队后,他已跑好几圈了。今天没见他身影,难道已经走了?但是不可能不跟她招呼就走的,昨晚他还说今天教师节,要赶回来陪她,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呢,即便很急走得很早,打个电话发个信息是没有问题的。
操场里半天找不着乔以安的身影,柳云夕跟丢了魂似的,呆呆傻傻,连那俞维跟她打招呼向她祝福,她也只是强挤笑容应付一下。
早读课时,她刚进教室,李雯雯就大叫一声“起立”,然后全班齐刷刷地站起来,大声喊道:“教师节快乐。”再看黑板,上面画着很多鲜花,鲜花旁边写满了祝福。讲桌上摆满了各种色彩不一的贺卡,还有一些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这突然的场面把她惊呆了,她有些无措地看着同学们,眼睛里泪花闪烁,一叠声地说:“谢谢谢谢谢谢……”可是就是这样的场面也没办法冲淡她此时对乔以安的牵挂。
一直到她上完第二节课,他都没来电话,也没有一个信息。上课时,她生怕错过他的电话或信息,竟破例把手机带到教室,放在讲台上,先是调成振动,又怕讲课跟学生互动听不见,所以又调成铃音。中间有几个电话,都不是他的,她直接挂掉没接,又有几个信息,是梦冉和俞维还有之前学生的祝福,就是没有乔以安的。柳云夕由先前的期待渐渐变成不安最后只剩担心了,她猜测他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不然不会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没有音讯的。她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害怕,好像乔以安真的出了什么状况一样。
她再也坐不住了,拿起手机找到乔以安的电话拨过去,通了,她焦躁不安的心顿时轻松自若起来,心里掠过一丝欣慰。可是,一阵音乐过后,电话传来了系统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柳云夕失落地看着手机,刚刚的一丝欣慰荡然无存。过一会,她再拨,还是系统提示音,她挂掉再拨,再拨,再拨,一直是系统提示音,她慌了,她脑海里想象出无数个可怕的画面,画面中的乔以安不是趴在方向机上昏迷不醒,就是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或是飞出车外倒在血泊中……她被这些想象出的画面压迫得透不过气来,眼里蓄满了泪水。
其实,她的电话乔以安一个都没接到,永远也接不到,因为他把手机落在宿舍里了。
乔以安一个晚上都在想着柳云夕和俞维的事,失魂落魄,伤痛难过,几乎没睡,快到天亮时,迷迷糊糊刚合上眼不久,父亲就来敲门催他赶路了,他匆忙梳洗完毕,抓起公文包就走,根本不知道手机不在公文包里。出门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想起今天是教师节,得给云夕打个电话,才发现手机落宿舍了。
后来他就想着尽早办好事情,早些赶回学校。
柳云夕联系不到乔以安,又得不到他任何音讯,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失魂落魄的样子,改作业没心思,吃饭没胃口,连梦冉的电话她也是三言两语就结束了。晚上的联欢会她也不想参加,她就在足球场上转悠,眼睛不停地望向校门口,她记得乔以安说过,他会